第2章

「你這個賠錢貨，還是我的錯啦？啊？」又打了兩巴掌下來。

我被打得生疼，不敢再回答。

「走快點，要是耽誤了銳聰的生日宴，看我不弄死你。」爸惡聲惡氣，說完頭也不回地帶著一扇豬走了。

我擦了把剛被濺上的臉的黃泥，低頭繼續往山上走。

越走越是偏僻，甚至看不到農田了，道路兩旁全是密密麻麻的草。

日頭曬得我生疼，地上的水再一蒸發，呼吸都變重了許多，恍惚間我聽到了有人說話。

「回頭吧，別走了。」

我回頭，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走了半天，終於走到了新房子，房子靠著山陰處建，到處滲著絲絲涼氣，跟剛剛在路上完全不一樣。

屋外有幾個彪形大漢正在敲敲打打，看樣子是要做什麼家具之類的。

我還沒放下背上的行李，幾年沒見的媽第一句就是使喚我去給院子的男人斟茶遞水。

「你這個懶東西，你哥要生日宴你不知道嗎？這個時候才回來，想要偷懶，不給家裏幫忙是吧，真是白養你了！」

我沉默著聽著媽媽的謾罵，手上給各位叔叔倒了茶。

「好了，讓她去歇著吧，等會還要去拜拜，別搞得力氣都沒有了。」白發老人走了出來，精神抖擻，手裏拿了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有奶奶發話，媽媽悻悻然地收了嘴。

「依歌，快過來。」奶奶滿臉慈祥，擺手讓我過去她那邊，「把這符水喝下去。」

我呆愣住，奶奶是這附近有名的神婆，但是這祈福的符水她從來沒有讓我喝過。

「賤蹄子，你敢不聽你奶奶的話，這麼久沒打過，骨頭癢了是吧？」就一會的功夫，媽媽就沒有了耐心，操起手邊的掃把。

我不敢再有拖延，立馬端起水杯就喝了下去。

「好孩子，現在快去拜拜吧。」

不知道是不是哥哥回來了，奶奶破天荒地誇了我一句。

神像立在房子的中央，前麵放著貢品，煮熟的豬頭詭異地看著我，四周空空的，沒有任何家具，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我剛走到神像前，膝蓋窩就被打了一棍，直愣愣地跪在地上。

「給我快點拜！」

我學著偷看來的動作，額頭砰地，起身那一刻竟然感覺有千斤在我身上壓，身邊像是有幾十人在說話，等我直起身體時已經是全身大汗。

明明房間內就隻有四個人，其中爸爸還是剛剛才走進來

我害怕得發抖，不敢再繼續拜下去，想跟奶奶開口，卻像是被堵住了嗓子，隻能發出幾個氣音。

奶奶厲聲道：「一定要拜完！」

爸大步上前，抓著我的頭發就往地上猛磕，這次起身幾乎全靠頭上扯才起得來，而說話聲已經到了耳邊，我一句聽不清。

我哭著喊著想要停下，口中咿咿呀呀的，卻沒有人理我。

三磕時，幾乎連彎身下去都困難，父親猛用力才壓下去，起身的時候，更是壓得我內臟都像是要裂開來，爸媽一起扯我才起了身。

耳邊說話聲突然停止了，齊齊說著一句話。

「活人不停留，死人不邁步，你是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