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媽叫我回去參加我哥的生日宴，我卻隻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我哥早在幾年前就去世了。

1

我在門口叫了好半響，卻始終沒有人來給我開門。

透過門縫，看到院子裏靜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

「妮子？你回來了？」隔壁院子打開門，嬸嬸驚奇地看著我，「這都好些年沒見了。」

我在褲子上擦了下手上的灰：「嬸嬸好，我爸媽出去了嗎？我叫著沒人應。」

「你爸媽去新房子去了，他們沒告訴你？」

聽到這，我直接呆住。

什麼新房子？什麼時候的事？

或是見我臉上太過疑惑，嬸嬸探究著看著我：「就前兩年春天的事，你不知道啊？」

前兩年的春天？我隻知道奶奶生病了，我打了全部積蓄回去。

原來他們是要蓋新房子啊。

「應該是忘了說，他們正忙著給我哥辦生日宴呢。」

聽到這話，嬸嬸臉上直接僵住了，有些遲疑：「你哥不是......」

當年的事鬧得全村子都知道了，誰人不知我家為了救兒子，生了個賠錢貨，最後卻兒子沒保住。

甚至這句話還成為家裏不能提的禁忌，要是誰提了，我必定遭殃，要挨一頓毒打。

「其實是被拐了，對外說是死了。」

嬸嬸幹笑了兩聲，怪異地打量著我：「原來是這樣啊。」

很明顯她沒信，打量著我，估計懷疑我們家才是拐別人孩子的人。

其實，我也是滿肚子疑惑。

我已經好些年沒有回過家了，這幾年跟家裏的聯係就隻有我給他們定時轉賬，看到我媽的電話我還有些詫異。

我媽要我回去參加哥哥的生日宴，可哥哥早就因為術後感染去世了。

「你哥哥其實是被拐了，我們怕你奶奶不死心要去找，就說他死了，現在他回來了。」

被拐了？但是要是隻是瞞著奶奶，那為什麼爸媽這麼久都沒有到處去找？

他們可是最重視兒子的。

甚至哥哥死後，他兩四處借錢，頂著高齡去醫院做試管，隻不過折騰了半天，還是沒能再懷上兒子。

這我可是記得牢牢的，每次失敗，他們都拿我打一頓泄氣，關在院子裏沒有飯吃。

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棄？

但在他們近似騷擾的催促下，我還是回到了村子裏，去看看這‘死而複生’的哥哥如今怎麼樣了。

2

按照嬸嬸給出的位置，我向著山裏走去。

最近剛下過雨，泥路上隻有幾個散落的腳印。

我自然是沒有生日宴這種東西的，家裏甚至沒人記得我的生日日期，但以前哥哥還在的時候，生日宴可是搞得相當熱鬧，回請附近的鄰居來家裏吃飯。

嬸嬸的反應也是不知道哥哥回來的樣子......

想到這，我腳步有些遲疑。

一輛摩托車從我身後駛來，濺了我半身的泥，停在我身邊。

是我爸。

「你這個賠錢貨，在這裏磨磨蹭蹭做什麼？幹活不利索，現在連走個路都不會走了是吧？還要我們三番四次地催才回來是吧？」話說著，揚起巴掌就往我身上打。

「我不知道家裏搬家了。」我縮著肩膀，還是沒敢躲，因為我躲了，他就會更生氣，打得更久。

時隔這麼久，麵對父親的恐懼，還是刻在了我骨子裏，清晰得讓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