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臉上的溫柔瞬間僵在臉上，片刻後，佯裝輕鬆。

她假裝不在意似的語氣說：害，爸爸就是工作太累了，可能就是隨便找了個房間就躺下了，難免就弄臟了嘛，沒事兒昂，媽媽給你洗幹淨就好了呀。

她說完就將我房間的被子收拾出來放洗衣機，利索的鋪上新床單。

我媽臉上維持僵硬的笑意，想將這件事化成平常小事。

從頭到尾，不敢與我對視。

我眼神深處茫然不解，我不理解她為什麼總為後爸開脫，為什麼我說的事情她總是那麼的不在意。

可我也慢慢確定，不是我的問題。

我需要確鑿的證據，拿著證據攤開給我媽看。

我想，她才會相信我，幫助我。

3

晚餐過後，我沒有再出過房門，將門反鎖，留在房間裏將作業寫完，早早熄了燈。

其中房門被敲了兩次，一次是我媽給水果，一次是後爸。

我都假裝戴耳機沒聽見。

晚上，拿出衣服鋪在地上打地鋪，僅用一件單薄的校服外套充當被子。

躺在地上，入眼剛好可以看見透光的門縫。

回到家中，我的精神無不是緊繃的，時刻關注細微的動靜。

現在後爸越來越肆無忌憚，盡管我媽在家，也很難預測他會不會收斂動作。

忽然。

我盯著門縫的瞳孔瞬間擴散，有人！

門縫底下的光線被遮擋，那是一雙腳，藍色男款拖鞋——後爸。

我無聲咽了一口口水，抽出枕頭底下的水果刀，不動聲色蹲到門後。

門把手輕微的晃動，外麵的人試圖想要開門。

或許是發現打不開，後爸沒再扭動，腳步拖遝的離開了。

是放棄了麼？

就怕他是去拿鑰匙，網傳裏麵插上鑰匙外麵就打不開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先試一試。

我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將桌上的鑰匙插在鑰匙孔上。

果然。

沒感覺多久，門外便傳來了鑰匙碰撞的響動。

我握著水果刀的動作越來越緊，額間不斷淌下汗。

外麵的鑰匙插進鑰匙孔裏......

我不能坐以待斃，猛地張著嗓子大喊大叫。

「媽！都說我在睡覺了，吵什麼！」

「媽！我不吃東西，我要睡覺！」

一聲比一聲大，仿佛趕不走外麵的人不罷休。

後爸也是個膽小的，剛喊第一聲鑰匙就被嚇掉了，叫第二聲時趕緊跑了。

確定他真的走了，我長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他肆無忌憚，但真的半夜撬繼女房門的事情可不像動點手腳那麼好解釋。

所以他多少還是怕敗露。

漫漫長夜變得異常煎熬，我必須早點找到證據，帶著我媽離開這裏。

4

清晨起床時，後爸已經出門了。

後爸在電子廠上班，並不常回來，這是我最開心的。

因為他回來也不過是喝酒打遊戲。

我媽勸他喝多了要休息，反而直接拳頭相向。

我發現他家暴還是在初中的時候。

放學回來，入眼便是被打趴下的媽媽和漲紅著臉大笑的後爸。

他笑完，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伸腿又踹到我媽的肚子。

我跑過去護著我媽，結果也被連著一塊打了。

最後他打累了，走回房間呼呼大睡，留下我和媽媽鼻青臉腫。

我從那時候才知道，從他們結婚之後，他隻要一喝醉酒就會家暴。

醒過來又立馬道歉，讓我媽原諒她。

而每次我媽都點頭了。

我勸她離婚，轉頭便被她教訓了幾句。

她說：你爸這人就是愛喝酒，除了這一點平時對我們娘倆多好，你沒良心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多好？

我簡直被氣笑了，是賭博好，還是家暴好？

之後每次被打我再勸她，無一不是被她罵了回來。

想到這，一夜沒睡的腦袋更沉了。

5

「你爸去上班了，他就放一天假，快過來吃早餐。」

我媽溫和的招呼我，我點了點頭。

「你爸昨天半夜才回來，不知道喝了多少，連走路都在晃，唉，不知道今天去上班會不會不舒服。」

說到昨晚，我拿湯勺的動作一頓。

低頭掩飾住眼神的陰沉厭惡。

「媽，以後半夜不要給我送吃的了，我睡著都被你吵醒了。」

她的神色茫然，不等她開口，我繼續說。

「我都說不吃了，你還拿鑰匙開門，我大喊了兩聲你才走的。」

我用著不經意的語氣說，輕微掀眼觀察她的臉色。

她又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