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死後,我前去京城投奔父親,路遇歹徒清白被毀。
事後我被家族放棄,婚約易主,萬人嘲笑唾罵。
人人要我認命,我偏不認命。
我一路狀告到大理寺,歹徒高堂之上還淫笑著說,要納我為妾室。
既如此,那這個公道,我便自己來討了!
......
從京郊到城內,我走了整整一夜。
臉上布滿了巴掌印,嘴角淌著鮮血,頭發被撕扯得淩亂不堪,衣裙被撕扯地破碎。
右肩的傷口崩開滲著鮮血。
身體的不適感一陣陣襲來。
我腿軟得幾乎站不穩,牙齦將口腔咬破,滿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頂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我挺著脊梁,維持著最後的尊嚴。
最終,我的眼前出現了大理寺的牌匾。
古樸的牌匾上用金色題寫了大理寺三個字,沐浴在陽光下,給人帶來了身處光明的錯覺。
一旁用來擊鼓鳴金的鼓槌屹立。
我雙手拿起鼓槌,重重朝著鼓麵,用盡我全身的氣力,灰塵染滿了我的雙手。
我的腦海中,隻剩下唯一一幕。
烈火燃燒的馬車,同樣衣裳破碎的晚月。
這個從小陪我長大的丫頭,目光決絕地將我推出馬車。
淚珠還懸掛在她臉上,她聲音帶著淒厲,語氣不甘。
“小姐,活下去,替我報仇。”
火舌吞噬了她的身軀,她的麵容。
我跌倒在泥土地上,無聲朝著她嘶吼,四肢沒有任何氣力。
最終,眼睜睜看著她在我眼前化為灰燼。
大理寺的大門在我眼前打開。
看熱鬧的百姓堵滿了大理寺的大門。
隨著升堂的聲音響起。
我在無數上眼睛的注視下,筆直地跪了下去。
“民女,狀告禮部侍郎家嫡子,周庭。”
我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將頭重重磕了下去。
“民女狀告周庭,下藥奸淫女子,事後放火毀屍滅跡。”
“求大人做主。”
我長久地跪在地上,身上的潔白素服早已經汙穢不堪,鮮血、泥汙沾染在一起。
被扯散的發髻淩亂地垂落在身側。
我再次朝著地上狠狠地磕下。
“民女,求大人做主。”
圍觀的百姓中傳來議論的聲音。
“她剛告什麼?奸淫?那她不清白了呀,她怎麼還不自盡,一個女子被汙了清白,還有什麼資格活下去。”
“誰說不是呢,這要是我家的女兒,我早就三尺白綾將她勒死了。”
“你看看她的衣服,都被撕扯成這樣了,可見當時的激烈程度,說不定就是她自願的。”
“哈哈哈,這身段是真好,比翠紅樓的花魁娘子還好。”
“你喜歡,那你一會上門求娶呀。”
“那可不行,我嫌臟,我家清清白白的人家,怎可娶一隻破鞋。”
“再妖嬈又如何,還不是被人玩爛了。”
我雙手緊握成拳。
我不明白,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女子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為什麼,犯罪者不會受到懲處。
為什麼,女子最終的歸宿是三尺白綾了解自己的生命,全了這世間可笑的貞潔之名。
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