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人來提審我。
獄卒們都說我這種沒人提審的,十有八九是死刑犯,就等著旨意下來,秋後問斬。
他們甚至安慰我說,能這樣靜靜的等死也好,至少不用經受十八般酷刑的折磨。
「你聽聽隔壁牢房的聲音,是不是慘絕人寰?」
「這還算好的,最折磨人的是水牢,在那裏泡上幾天,那真是生不如死。」
他們安慰完我,又坐下來聊京城的八卦。
「太子妃傷勢好轉,聽說太子心疼她,要為她補辦大婚儀式。」
「她可是當朝宰相的女兒,肯定是受不得一點委屈,補辦儀式也是常理。」
「切,宰相的義女而已,聽說以前是個放羊的,因為救了太子的命,太子喜歡上了她。宰相為了拉攏太子,才收了她做義女,為的就是給她一個身份,讓她能夠嫁給太子。」
「聽說太子可寶貝她了,不管她想要什麼,都必定費盡心思搜羅來博她開心。」
我摸著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真想叫獄卒們閉嘴。我不想叫我的孩子聽到他阿爹,那樣寵著另外一個女人。
獄卒們真的閉嘴了,因為太子和那敵營間客阿嵐一同走進了牢房。
我和那敵營間客在戰場上見過麵,她一眼就認出了我,眼神中閃過一絲惡毒。
「阿峰,這女刺客刺傷了我,我疼得要命,躺了一個多月才略微有些好轉,她卻好好的待在這裏,半分疼痛也無。」
顧淩峰的眼神落在我的小腹上,孕肚已然顯懷,我不想被他發現,悄悄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我知道,他若是發現,定不容我留下這個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在大殿之中,他怔怔望過來的眼神,讓我覺得他是認出了我。
也或許是我想多了,他要是真的認出了我,應該不至於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放過。
我的轉身並沒有改變什麼。
太子無情的聲音響起:「既是如此,那就把她關到水牢中,關上三天三夜,可好?」
有個獄卒求情說:「太子殿下,她一介女子,在水牢中關上三天三夜,是吃不消的。」
阿嵐嬌笑起來,對著獄卒說:「她受不了,要不然,關你好不好?」
獄卒不敢再說話。
太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冷然的眼神中隱藏著一抹痛楚,他什麼也沒有再說,換上溫和的笑容,牽著阿嵐的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