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嵐並沒有說什麼。
她對一切都視若無睹。
晚飯上桌,我解開圍裙熟練的給他們擺好了碗筷。
然後隻身到了陽台,從口袋裏翻出一包煙。
點燃一根猛地吸了一口,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緩解我的情緒。
「能不能別抽了!這家裏都是煙味,小孩聞著能好麼?」
嶽母抱著陸果從房間裏出來,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每一次都是這樣。
明明我站在陽台,隔客廳十萬八千裏。
更別說我還關了門,煙味怎麼會飄進去。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二話不說把煙掐滅了,跟她道歉。
但今天我煩躁的厲害,並沒有理會。
等一根抽完,散了會兒煙味我才進了客廳。
見我過來,嶽母又開始吹胡子瞪眼,「一身臟兮兮的真惡心,不像……哎,陸易工作那麼好,都是一家的怎麼你就是個幹苦力的。」
弟弟很會讀書,長大後更是在知名企業做管理。
但我隻是一個工地上幹苦活的,一個月累死累活能有六千的死工資。
而我從不吝嗇。
弟弟死後,我也沒讓宋嵐去上班。
把所有的錢都上交給了她,補貼家用。
吃穿用度從不苛刻他們,自己舍不得買新衣服,舍不得抽好一點的煙。
到頭來沒討到一處好就算了,還每天忍受這些。
想到這裏,我不由覺得煩躁和鬱悶。
收拾碗筷的動作也變得粗魯用力,一不小心就把碗打碎了一隻。
瓷片劃破我滿是粗繭的手,看著鮮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我卻感受不到一點疼痛。
嶽母嚇了一跳,連忙抱著陸果站起身怒喝道,「你幹什麼!這碗筷多貴你不知道嗎?而且嚇到我們家小果了怎麼辦?」
「再貴也是我買的!」
我突然的反駁讓嶽母的臉白了一陣。
這還是我第一次對她這麼說話。
轉過身就看見宋嵐沉默的看著我,臉色冷漠而疏離。
我也靜靜的看著她,四眼相對竟是無言。
我利索的找出創口貼,給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
拿著鑰匙出了門。
身後還有嶽母的怒罵聲。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態度,他居然趕這麼跟我說話,以前小易哪敢跟我這麼說話,他多好…….」
砰
門被重重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