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在外麵還有點事,餓了你就自己去廚房做點東西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她大概怎麼也沒想到這種話是會從我的嘴巴裏說出來。
反應過來後,薑依彤的語氣變得更加惡劣:
“你明知道我不會做飯,廚房那些東西我都不會用,你就是故意讓我難堪。”
“顧和豫,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我......”
薑依彤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朋友的電話打了過來,我沒有絲毫的猶豫:
“在忙,晚飯你就隨便解決一下好了。”
說完我就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打電話過來的是唯一一個不嫌棄我的朋友。
我和薑依彤在一起這件事,幾乎遭到了我所有朋友的反對。
更有甚者勸我:“強扭的瓜不甜。”
可那時候的我是怎麼回答的?
我笑得雲淡風輕,語氣裏全是自豪:“但它解渴,我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打動她。”
但正是這些豪言壯誌讓現在的我遍體鱗傷。
消息框不斷地彈出來。
“家裏的煤氣費都沒交,我要怎麼做?”
“你明知道我什麼都不會,怎麼敢把我一個人丟下?”
我第一次覺得,原來薑依彤也並非一個冷漠的人。
話真多。
但,我忙著跟朋友交談,壓根沒有回她。
“怎麼突然想通要去旅遊了?以前可是我怎麼喊你,都不去的?”
“我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我之前一門心思都放在薑依彤身上,總覺得她沒辦法離開我。
所以,對於好朋友提議的環球旅行,我每次都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但現在我明白了。
地球並非離了誰就不轉了。
我也是。
薑依彤對於曾經的我來說固然是重要的,但現在已經變得全然無所謂了。
“就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這可是我們18歲時許下的願望,我也想去看看能不能實現。”
畢竟我隻有半年可活了。
朋友不懂,但他為我的改變而由衷地高興。
他讓我回去好好收拾行李,隨時準備出發。
我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家裏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打開燈就看到薑依彤一臉陰冷地坐在客廳。
“你還知道回來?給你發的消息為什麼不回?你現在真的是翅膀硬了。”
“算了,我懶得跟你廢話,趕緊去做飯,我都快餓死了。”
我沒有理會她,隻是默默地抬頭看了一眼。
“我已經吃過飯了,你還沒吃的話,要不點外賣吧?”
......
房間裏是空前的沉默。
薑依彤那雙好看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剛才說什麼?”
我知道薑依彤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在我心裏,她永遠都是排在第一的。
我就算是自己餓著,也不會餓著她。
可我實在是太過平靜了,沒有一絲不耐煩,更沒有一絲發脾氣。
這讓薑依彤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過了良久後,薑依彤才稍稍緩和了一些語氣,像是有意示好一樣。
“和豫,你是不是還在因為我沒有陪你去醫院檢查這件事生氣?”
我怔了片刻。
原來,她還記得我去醫院檢查這件事。
但會不會太晚了?
好在,我已經放下了這一切。
我不會再生氣,更不會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