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倒是像他。
電話也是村長拿來的,他拉黑了我和他爸,獨留了村長的聯係方式。
我哼了聲,想拒絕,但心癢癢的,的確有些饞孫子,[你來接?]。
兒子沒吭聲,兒媳接話了,[媽,我給您叫順風車,小鋒他要上班,沒空]。
我應了聲好。
電話掛斷後,兒子取消了拉黑。
隔天,大年三十,告別了眼淚汪汪的老公,我獨自一人帶著大包小包行李上了車。
H市真的好大,高樓大廈,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有著許多新奇的玩意兒。
我穿上了平常最喜歡的一套衣服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兒媳惠琴,她看到我先是愣了會兒,用嘲弄的眼光打量我半晌,道,[媽,您這套衣服穿著像七老八十的樣子,也太醜了吧,我還以為是撿垃圾的趙大娘呢]。
我站在門口,沒理會她的嘲諷,[李鋒(兒名)呢?]。
兒媳笑,[上班呢]。
我沉默著將東西一點點搬進去。
東西落地的聲音吵醒了孫子,他張開嘴哭的老大聲,兒媳不滿的瞪我一眼,[就不能動靜小點麼]。
我局促的站在原地,等她出來。
[媽,東西就放這兒,我餓了,給我燉碗雞湯吧,冰箱在那裏]
說完,兒媳抱著孫子又了臥室,全程我都沒看到孫子的整張臉。
隻憑借著身高看到孫子的側臉。
肉嘟嘟的,皮膚很白皙,像兒媳。
被小被子包裹著,吃奶的時候吞咽聲很大,是個有勁兒的,像他爺。
冰箱裏東西蠻多的,還是雙開門的,我以前從沒見過。
我找了半天沒看到雞肉,隻能去敲房門,兒媳滿臉不耐,[媽你幹啥,我才剛睡著]。
我問,[沒看到雞肉]。
兒媳想了想才道,[那就是沒買,你煮個豬蹄湯吧,我要下奶]。
我點頭,[好,你繼續睡吧]。
然而我翻遍了整個冰箱,也沒找到豬蹄,無法,隻能把鯽魚處理幹淨,加了白豆腐煮。
接著炒了幾個小菜。
看著時間過了半小時,我來到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
沒人回應,一直到兩小時後兒子回家,兒媳都沒出來過。
飯菜都冷掉了,無法,我隻能再熱一遍。
兒子抱怨,[媽你為什麼不能晚點再做啊?這回了鍋的飯菜能好吃麼?]
我不吭聲,默默盛飯。
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喝上一口水,我的嘴皮子已經幹裂脫皮。
兒媳坐在椅子上,好奇問我,[媽你為什麼不喝水,家裏不是有水麼?]
說完她指了指飲水機,但桶裏的水已經見底。
她從廚房的櫥櫃裏拿了兩瓶包裝精美的水,倒了杯給我,[哦,媽我忘了,我們已經很久不喝那種廉價水了,晚點我讓人再送兩桶過來,你應該喝不慣這個水吧,純淨無雜質的,很貴的。]
我端起杯子一口飲完,覺得挺好喝的,但還是覺得渴。
兒子從櫥櫃裏又拿出一瓶,遞給我,[媽你先喝這瓶吧,等水送來你就喝桶裝水吧。]
兒媳不滿瞪他一眼。
我望著兒子白嫩的雙手,愣了神。
大二後,兒子突然瘋狂伸手要錢,以前一月給一千五完全夠,演變成一周要一千。
那時候的工作不好找,我和他爸都上了四十歲,好的工地不會要我們,我們隻能去小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