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阿飄的第三年,唐硯淮率領殘部殺回來了。
他打跑了占領東川的敵寇,不許手下騷擾民眾,鼓勵生產,積極開場,恢複民生,民眾感恩他,稱他西南王。
可赫赫有名的西南王到了晚上,卻找了一群跟我六分相似的女人喝酒,喝醉了,他便躺在地上,紅著眼呢喃,“安安、安安,你為什麼不肯入我的夢......”
一副深情難自控的樣子,讓我這個阿飄都毛骨悚然。可我分明是他害死的啊!又怎麼敢入他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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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唐硯淮,生來就是仇人。
我出生封建王朝末期,我爹是私塾先生,手中攢了點錢,預感天下將不太平,便帶著一家人逃往鄉下。
到了鄉下後,爹種田,娘織布,我帶著弟弟做家務,認基本的字,一家四口,也算幸福安樂。
可我十二歲那年,弟弟貪玩,久不歸家,我娘去尋他,到最後弟弟回來了,娘一夜未歸。
火把燃了一晚上,村裏的人也找了一晚上。
直到天亮,兩個當兵的來了,丟給我爹一包銀子,“我們大帥是公道人,納了你媳婦當八姨太,也補給你一包銀子,讓你重新說一個去。”
我爹氣紅了眼,當場便扔了銀子,追著當兵的去要人。
村裏人都勸他,算了吧,民不與官鬥,留著命最好。
見勸不住我爹,又勸我,“慧安,你抱著你弟弟跟去,興許你爹看在你們的份上便回來了,民不與官鬥,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啊!”
我懂事了,拉著弟弟跟在爹後麵,也不勸,我娘分明是我娘,怎麼可能一夜未歸,便成了勞神子的八姨太?
我們得把娘接回來!
一家人浩浩蕩蕩進了唐府。
村民們說的沒錯,民不與官鬥,我爹隻說了三句話,身上便挨了三個槍子。
“給了錢,還敢上門要人,給臉不要臉!”
唐繼善唐大帥衝上來踹了我爹的屍體兩腳,又一手一個把我和弟弟舉起來之際,我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巴巴道:“他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求大帥放了她們,我願意、伺候您。”
唐大帥回過頭,渾濁的雙眼緊盯著我娘,“心甘情願?不尋死了?”
我娘頭重重叩在地上,說一個字,眼淚便掉下來一串,“能伺候大帥,我喜不自勝!”
“好!把這小子送回村子去。”
唐大帥把我弟弟丟給當兵的,又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兒,似乎很滿意,“你美,你女兒也標誌,留在唐家,給她口飯吃。”
我早哭的說不出話來,得了自由,便朝著我娘爬去,母女兩緊緊抱在一起,我才感受到我娘的顫抖。
當天晚上,我娘伺候唐大帥,成了真正的八姨太。
之後的半個月裏,她像是變了另一個人,勾的唐大帥辦完公事,便和她膩在一起。
府裏的下人都說,我娘就是狐狸精轉世,隻要有男人滋潤,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說這話的時候,也不避著我,甚至還有些姨太太,故意帶著我去聽我娘和唐大帥的牆角......
我捂著耳朵,瘋狂的搖頭。
不對,我娘才不像她們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