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律城恨透了我。
他罵我的孩子是跟綁匪生的野種,罵我是冷血的撈女,對我百般羞辱,
可他不知道,小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她就快死了。
大雪紛飛,我跪在雪中磕頭求他救救小可,他置若罔聞,
那個深夜,小可沒了。
第二天,我從樓上一躍而下,
他得知真相後悔絕望,跪在佛堂裏不吃不喝,求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森森,求你,別丟下我。”
大雪紛飛而下,在我身上落了深深一層,我冷的打顫,跪在雪地裏卻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腿處而來的冰冷刺骨蔓延著,仿佛要把我吞噬,而沈律城就那樣站在我的對麵,眼底猩紅,
“沈律城,求求你,救救小可,他的醫藥費就差二十萬了”
我的聲音顫抖,喉嚨裏像生出一團尖刺,蔓延著猩紅的血氣,眼前恍惚著,再多說一句,就要倒下,
“律城,就當可憐可憐我,行嗎?”
眼前的男人蹲下身,手中那一杯帶著冰茬的冰水整整潑了我滿臉,
抬眼,沈律城的臉上帶著陌生的決絕和狠戾,他一隻手死死攥住我細成一團的脖頸,笑的崩潰且癲狂,
“可憐你,那誰可憐出了事無人照顧的夏陽?”
“當年你被綁匪綁走,挺著大肚子回來生下了這個野種,現在要我去救她,你死了那條心吧,顧森。”
“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不再看我一眼,隨手一甩,我的身子像風箏一般墜地,耳邊嗡嗡響起,我痛苦的蜷曲著,隻有一聲虛弱的悶哼,
“沈律城,你瘋了。”
我狼狽不堪的爬起來,卻又因疼痛而跌了下去,淚就那麼毫無征兆的懸在眼眶裏,我捶著地麵,幾乎抓狂,
“沈律城!你瘋了!”
“你怎麼和我上的床你都記不記得了嗎?你為什麼不信我!”
“不信小可是你的親生孩子!”
風雪迷了雙眼,他仿佛什麼也聽不到,又或者,他也不想聽。
自從他的白月光夏陽出了事,他的眼裏就再也沒有了我。
我根本來不及難過,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在透著昏暗的玻璃窗前,我盡可能的保持一個積極的微笑,
醫生已經沒有再給我過好臉色,醫藥費像一座山一樣壓在身上,能借的,我都去借了,可在沈律城的威壓下,沒有任何人願意幫我。
病房的安靜的可怕,小可虛弱的躺在床上,見我來了,才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媽。”
她不過三歲,卻比平常的孩子更加懂事聰明,看到我渾身狼狽的雪水,她的手顫顫巍巍的貼在我的臉上,
“媽媽…你冷嗎?”
我坐在床邊,把她抱在懷裏,我多想盡可能的笑,可是眼淚止不住的落,我咬著牙,不想讓她看見我的窘迫,
“媽媽,爸爸怎麼不來看我?”
我又開始哄她,像小時候那樣,
“爸爸工作太忙了,等他有時間,一定會…”
這話說了太多遍,連我自己都倦了,可她卻開心的笑起來,給自己打氣聲音卻越來越小,身體又開始發燙,幾乎要昏睡過去,嘴裏喃喃著,
我把頭貼在她的嘴邊,淚水滾燙,幾乎要刺痛我的臉頰,我想發出聲,嗓子裏像塞了一團棉花,她又替我抹淚,幾乎蚊嚀,
“媽媽,我不怕死,我怕你以後沒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