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從小到大上學走出去對我都是一種執念，

但成績最好的我卻被圈在家裏幹活。

我恨命運的不公，

被逼無奈向年邁的外婆尋求幫助，

卻在外婆家遭遇了這輩子最恐怖的事。

高中遇到那個人，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殊不知命運饋贈的禮物，暗中都標好了價碼。

1.我叫何非，我是家裏最小的，成績最好的孩子。

年紀榜上也總閃耀著我的名字。

可是爸爸媽媽最不喜歡的也是我。

別人都說我媽媽生我時候難產，差點沒了命，還被罰了一大筆錢，丟了工作。

但姐姐出生也被罰錢了啊。

我的大哥叫何明爍，光明閃爍，爸爸媽媽希望他未來光明璀璨，正直明朗。

我的二姐叫何明玉，她總是告訴我爸媽待她如珠如玉，她是家裏的掌上明珠。

爸爸媽媽的愛就像陽光般偏愛著哥哥和姐姐，我一直隻是個被忽視的影子。

爸爸不願意給我起名字，媽媽隨便給我起了名字。

我一開始就不是爸媽想要的孩子，他們已經湊成一個好字了，我是多餘的那一個。

是那個出生時就不被期待，遭遇了父母白眼，受盡親戚調侃的孩子。

過年壓歲錢少得可憐，全部上交後連買塊泡泡糖都是一種奢侈。

小時候哥哥姐姐吹了一個又一個大泡泡，我看著一個又一個泡泡變大、變鼓、變小，直到破碎。

就像我一次次升起來又被掐滅的希翼。

爸爸媽媽不收哥哥姐姐的零花錢，媽媽說他們是大孩子，有得到錢的權利，我會亂花錢的。

長大後才漸漸明白，哥哥姐姐得到的遠不止零花錢，還有我可望不可求的父母的愛。

有一次姐姐問我想吃泡泡糖嗎，我拚命點頭，眼睛直勾勾盯著她手中的糖。

我等會一定牢牢記住這種味道。

“張嘴，何不是。”姐姐總是這樣喊我，但我還是覺得她是個好姐姐。

終於吃到了遲來的泡泡糖。

奇怪的是它不像想象中的甜，還苦澀的味同嚼蠟。

因為，這是姐姐嚼完給我的。

甜味早已消失殆盡。

苦味在嘴巴裏蔓延，這個味道就這樣充斥了我整個童年，將本該無憂無慮的歲月塞得滿滿當當。

2.我哇的一聲哭出來，姐姐撲哧一聲笑了。

迎來了媽媽的謾罵，對象卻是我，大清早吵吵什麼。

影響了哥哥學習。

對，我影響哥哥學習了，等我上小學我也要好好學習，這樣媽媽也會驕傲的看著我了。

現在我多幫媽媽分擔家務和地裏的活，時間久了，媽媽一定會多愛我一點的。

而且老天還是憐愛我的，我的外婆最疼我了。

白天在家裏燒簡單的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一點一線拴著一個八歲孩子的日常。

我望著同齡孩子背著書包，戴著紅領巾，我告訴自己爸爸媽媽總有一天會帶我去上學的。

可這一天怎麼也沒有到來，我變得有點不開心。

每每在村裏遇到碎嘴的鄰居，我都更加明白，我八歲了，早就該上小學了。

3.這天晚上，爸爸很高興，他漲工資了，開了兩瓶白酒慶祝，媽媽和哥哥姐姐也都很高興。

爸爸給媽媽買了一條絲巾，哥哥姐姐也都收到了新衣服。

頭頂的白熾燈照亮了爸爸泛紅的臉，撲麵而來的酒氣讓我也變得暈乎乎。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爸爸，我…我想…我想去上學。”

一口氣說完後倒吸一口涼氣。

桌上暖洋洋的氛圍一瞬間像被吸進了黑洞，一掃而空。

爸爸沒出聲，媽媽看著爸爸，我感覺空氣中長出了冰渣子，還是隻有我能感受到的那種。

“你哥哥姐姐都上學了，我們家負擔不起第三個孩子了，你在家給你媽幫幫忙挺好的。”

爸爸猛灌一口白酒，酒杯見了底。

“啪”一聲放在了桌上，擲地有聲。

短短一瞬，就像為這個決定蓋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