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如霜哭得太大聲，惹得娘心裏更不痛快了，直接拿起板尺就往她身上打。

板尺剛落在沈如霜身上，她就哭的更大聲了。

[不學了，我真不學了，讓妹妹學。]

[學點翠太痛了。]

聽完這話，娘拿起板尺就是揍。

[哭什麼哭，哪有好手藝是用眼淚磨出來的。剛開始學就哭，以後怎麼做的出好點翠？真以為學手藝是你推我讓的事兒？]

[沈如雪自甘墮落不學，那是她的事兒，你作為明家女必須學。]

[不許哭了，再哭我今天就直接打死你。]

可能是打的太痛，沈如霜不敢再哭出聲了，隻蹲在原地淌眼淚。

我爹聽到偏房裏的動靜就跟那河裏的老王八似的，八風不動，就蹲在那裏收拾瓷器碎片，話也不說一句。

我直接興衝衝的跑到偏房門口，杵在門上看熱鬧。

[什麼敏症，那是妹妹我年紀小，被遊方郎中給騙了。姐姐不會是不願意吃學手藝的苦，故意拿這個做借口吧。]

[剛才姐姐哭這麼大聲，娘你打兩下就不哭了，可見姐姐是記打不記吃。所以以後教姐姐做點翠，娘可要嚴厲點。]

娘聽完我的話，若有所思，但是還不忘瞪了我一眼。

[門外的人就別管行內的事兒，你才多大就敢教你娘做事兒？你娘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還用得著你教。]

[你自己不想學就別來這裏惹如霜，再胡咧咧，你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

看著娘麵色嚴肅的樣子，我隻好閉嘴。

被我說的這話一刺激，娘把妹妹拽進偏房深處，直接關進幽暗的鳥房裏。

沈如霜剛從地上爬出來，想跑。

娘眼疾手快，直接把門鎖了。

[別給我拿敏症做借口，我看你就是不想學，也想和沈如雪一樣一天隻顧玩樂。就算真有敏症，適應適應也就好了。]

[娘，我學我學，你放我出去，我難受。]

[我難受，我身上太癢了。]

[娘，我不會再聽妹妹瞎說了，你先放我出去，我喘不上氣兒了......]

沈如霜剛關進去的時候還有力氣大喊大叫，到後來就靜悄悄的沒聲兒了。

娘看著緊閉的門，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就說江湖郎中就是騙子吧，什麼敏症真是可笑。就是往日念著女兒家吃不得苦，給嬌慣出來的毛病。]

[你瞧這剛進去沒多會兒，不就變乖巧了。]

[如雪你這蠢貨倒也算是說對一句，你如霜姐姐是吃硬不吃軟的。]

娘拿著鑰匙，慢慢的打開鳥房的門。

沈如霜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兩眼翻白，全身起滿了紅色的疹子，又被她抓撓開，鮮血淋漓，看著尤為嚇人。

娘說的對，果然變乖巧了。

3

可惜隔壁巷子就住著一個老郎中。

沈如霜直接被爹喊來的廚娘背著往郎中家跑，所幸郎中還沒歇下，先給如霜紮針緩解，又讓爹去抓藥治療。

看著爹拿到藥方二話不說就要往藥鋪跑去，娘直接罵了起來。

[這麼貴的藥，你說抓就抓，你是瘋了不成？如霜肯定是裝的，哪裏會有這麼嚴重？我做點翠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

爹直接推開擋在前麵的娘。

[你閉嘴，這藥我必須抓。]

娘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她伸手猛的往爹手裏一拽，把爹手裏的藥方搶了過來。

[我憑什麼閉嘴？這家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哪裏不是我作為娘子給你操持。]

[當初可是你入贅我明家，入贅之後卻什麼也不幹光顧著享福。那個時候我可沒說讓你閉嘴，如今你倒好，還讓我閉嘴。]

[難道我作為親娘會害我的親女兒？]

[怪不得讓兩個女兒學點翠都情不願的，原來是你這裏出了問題，上梁不正下梁歪。]

娘的話說的太狠，爹也跟著黑了臉色。

他二話不說直接推了一把，然後從我娘手裏搶過藥方。

[賤婦，閉上你的嘴。]

娘被推倒在地，不敢相信這是我爹做出來的事情，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我爹。

在發現我爹真的不打算管他要繼續往藥鋪去抓藥的時候，直接坐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