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聞凜的結婚一周年。
約定好在今年的第一場雪裏放煙花,但我獨自一人站在沉默的雪夜裏,直到雙腿僵直,發麻,直到這場雪停,他都沒有來。
可不遠處的天空卻在指針指向零點時,如約綻放了一場令世人豔羨的盛大煙火,絢爛到晃眼,拚湊出的字體卻讓我恍惚。
“林歲歲,生日快樂”
所以,周聞凜,你從來就沒有放下過她,對嗎?
——
今年的雪真的太冷了。
昏黃的路燈下孤零零站著我一人,仰頭看著那場長達一小時的煙花盛宴,不知不覺淚就盈滿了眼眶。
我恍惚一瞬,突然意識到這是明天足以占據a市日報頭條的生日禮物。
我的丈夫,周聞凜,為他的白月光準備的生日禮物。
如此盛大,如此絢爛,向全城人都展示了他獨一無二的偏愛,少年人炙熱的真心一如那個蟬鳴的夏日,四季更換,亙古不變。
故事裏的人物,用盡筆墨渲染男女主間的雙向奔赴,各種令人豔羨的偏愛舉動,隻要男女主的結局幸福就好,但更多的2其實是隻能仰望這場煙花的配角。
躲在陰溝裏,站在昏黃路燈下,在男主麵前永遠上不了台麵的愛。
忽然決堤的淚沉默到可怕,一滴一滴滾落至積起的雪層之上,很快消失不見。
我抱著頭,無力的慢慢蹲下身,心像一片暗色荒涼的平原,悲哀的冷風呼嘯而過。
可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周聞凜,你答應了今天可以陪我一次的,陪我放一場煙花,哪怕一分鐘就好,我也會很滿足。
我不要什麼煙花大秀,哪怕隻是陪著我靜靜燃放完一根仙女棒就好。
可你卻失約了,周聞凜。
拋下我跑去找你的白月光,這又是第幾次呢?
——
已是淩晨一點,裹挾著一身寒氣的周聞凜才推開家門。
家裏的保姆王姨正給我端來一碗紅糖薑湯,抬眼看見周聞凜恭恭敬敬的喊了聲。
“周先生,您回來了。”
在雪地裏等了足足兩小時的我渾身都凍僵發麻,回家便是迅速泡了個熱水澡,王姨在見到麵色發白的我時也是嚇了一跳,趕忙披了件外衣就說給我煮點暖身湯去。
我輕聲道謝,抬手接過王姨手裏的湯,即使身體回暖,但麵色還是憔悴蒼白的。
男人抬眸,目光在觸及沙發上的我時眉頭蹙起,聲音一如既往的冷。
“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既是無奈也是不滿。
我卻答非所問的放下湯碗,抬眸看著他扯了扯唇角。
“你忘了嗎?”
聽到我的反問,男人神色閃過幾分不耐和疑惑。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一周年。”
“你答應了我的,陪我放一次煙花。”
“我等了你很久,可最後等到的是你為林歲歲放的煙花。”
我垂下眸子不去看周聞凜,聲音很淡很輕,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像是敘事時安靜的旁觀者口吻。
這是無數次聲嘶力竭,歇斯底裏過後心死的冷靜,周聞凜一次又一次的冷眼旁觀,讓每一次大哭大鬧的我像沒有觀眾的小醜,演著惹人發笑的獨角戲。
摔東西,激烈的爭吵,甩門離去,陷入冷戰。成了我和周聞凜一個星期必定上演一次的固定環節。
可我已經倦怠,疲憊不堪。
“周聞凜,我才是你的合法妻子。”
聞言,男人原本還有幾分愧疚的眸子重新覆上一層寒霜,抬手自顧自脫下外套,交給一旁的傭人。
“協議婚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