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一聲。
“林年安,我早說過不會愛上你,擺清楚自己的位置,當初是你自己賴死賴活要嫁給我的。”
他踩著舒適的家居拖鞋,就這麼一步一步憐憫又鄙夷般的走到我跟前,居高臨下的低頭,語氣嘲諷。
“沒有任何人逼你,是你自找苦吃。”
不愧是周大少爺,話一如既往的刺耳。
剛剛回溫過來的身子仿佛又在慢慢變冷,我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眼淚再一次慢慢的掉下來。
在周聞凜麵前,我仿佛總是低人一等。
抬手想要用手捂住狼狽的淚眼,卻被周聞凜搶了先。
那隻帶著薄繭的手總是冷冰冰的,此刻竟然溫柔的拂去我眼角的淚,帶著幾分無奈的意味。
他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別哭了。”
“怎麼還跟高中一樣那麼愛哭?”
許是這滴淚讓他心底高高豎起的防線有所動搖,我竟然從周聞凜的話中聽出了幾分柔軟的哄人意味,微微放軟的姿態。
對於向來高傲的周大少爺來說,實在不容易。
“你是我的老婆。”
“孰輕孰重,我分得清。”
男人直起身子,手插著兜,幾年的時光不僅將少年青澀的麵容雕刻得更加成熟,還有更加沉穩的心。
周聞凜總是這樣,眉眼淡淡的輕飄飄兩句話,應付公事般對她,與其說是哄人,不如說是在給人台階下。
可若是林歲歲鬧點小脾氣,周聞凜是會放下所有少爺架子去哄她的,扮滑稽的小醜也好,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也罷,總之是用盡渾身解數的去哄林歲歲。
周聞凜的話,讓我本成為一潭死水的心再次掀起圈圈漣漪,抿了抿唇,還未想好回應什麼時男人已經壓了上來。
最後的話也淹沒在含糊不清的吻裏,帶著幾分急促,呼吸也是紊亂的噴灑在我的耳垂上。
“生日罷了,下次我給你補過,煙花,明晚再陪你放一次。”
曖昧因子惹得他嗓音也帶上幾分情欲的暗啞,懶懶的戲謔。
我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眼角滑下清淚,已經分不清是身體上更疼,還是心理更疼一些。
今晚的周聞凜,比往常溫柔了些。
——
我,周聞凜,林歲歲,青梅竹馬。
我們三人家裏都是世交,年紀又相當,從小到大也都被父母安排著上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三個少年幾乎是形影不離。
那時的周聞凜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我,在遇到危險時也總是會毫不猶豫擋在我麵前,叼著根棒棒糖吊兒郎當的回頭對我講。
“年年,凜哥保護你。”
我因貪玩把周家的古董花瓶摔碎,在嚇得不知所措時,周聞凜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替我背鍋,硬生生挨了頓打,還被關了三天的禁閉。
可期限一到就又跑來找我玩,在不小心碰到傷口時疼得呲牙咧嘴,還不忘打趣安慰掉眼淚的我。
“哭什麼?林年安,這是哥的勳章。”
在除夕跨年夜的漫天大雪中,打電話叫我往樓下看,裹得跟個粽子一樣的他竟然笨手笨腳的為我放起了煙花,手裏揮舞著仙女棒,隻因我那句“想看”。
“年年,請你看煙花。”
盛夏的風恣意,灌滿少年人的白襯衫,同樣吹動萌芽的愛慕種子,瘋長成參天大樹。
這麼好的少年,怎麼會有人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