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舒搖著手腕上的手表,催促道,“你快看,都六點了,小宏還等著我們呢!欣怡她這麼小心眼的話,也配不上安哥哥你,就是要治治她這種小女人情緒!快走啦~”
謝安皺眉看了眼未讀的一串消息,又笑著強打精神由著顧雲舒拖著自己離開了。
謝安半個月的時間都在照顧顧雲舒。
暴雨當夜,顧雲舒痛經暈了過去,謝安帶她去了醫院,卻查出一個小病,做了個手術。
謝安留在醫院,衣不解帶照顧她整整半個月。
連家都沒回。
若是他回家了,或許能看到我匆忙離開時,門廳裏扔得亂七八糟的鞋,以及我為他放在保溫壺裏的夜宵。
或許,他就能知道,我失蹤了。
或許,他也會著急,也會為了我流淚......
可是,他沒有。
整整半個月裏,他都守著另外一個女人。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望著越來越遠的車尾燈,抽搐的痛感從腳底傳達至全身。
那輛車,是我跟謝安結婚後第二年買的。
謝安一直說我旺夫。
以前他隻能流動地為村裏的老人整理儀容儀表,掙得不多不少,勉強過上富足的生活。
我建議他自己去各大殯儀館聯係,做專業的遺體修容師。
謝安也很有出息,修容做的很好。
不過半年時間,謝安就小有名氣,找他做遺體修複的越來越多,價格也越來越高。
第二年我們就買了心儀已久的車。
連車牌號,謝安都選擇我的生日。
他坐在車裏,拉著我的手,吻著我的指尖。
告訴我,他會給我最幸福的生活,讓我永遠浸在蜜罐裏。
其實,若不是顧雲舒離婚後來到這個城市,我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謝安還會對女人會好到何種地步。
以往他對我的那些好處,不過爾爾。
初次從謝安嘴裏聽到顧雲舒,他隻道是個好友,千裏投奔他來,希望能照顧一二。
彼時的我相信謝安對我的愛,絲毫沒有懷疑。
直到,我在車上看到一件女人的小衣。
嶄新的,放在袋子裏的大紅色。
F,不是我這種“太平公主”能享受的。
我氣勢洶洶地質問謝安,他一愣,隨即寵溺地大笑起來。
當時,我看不懂他的笑,隻覺得他在拖延時間。
或者,他是笑我在小題大做,笑我吃醋,笑我太小心眼了。
現在,我知道了,他在笑的,他在想的,是這個把新買的衣服都能落在車裏的冒失鬼。
照謝安的說法,顧雲舒,開著我們的車去買,千恩萬謝後“不小心”再特意落在車上。
他覺得可愛,這種白癡的行為,很可愛。
他認為顧雲舒是個毫無心計的女人,可愛得有些蠢的女人。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會認為這個顧雲舒隻是個活在謝安嘴裏的女人。
她很會曲意逢迎。
她知道,謝安會告訴她自己胸罩的事,她好再來感謝他,再次地進行你來我往的人情拉扯。
我不忍再看,飄飄蕩蕩地,不知不覺回到了家裏。
穿牆而入。
眼前的一幕,讓我不由得驚出一身汗。
家裏進賊了!
所有櫃子盡數被打開,衣服和雜物散亂地扔了一地,我的首飾盒也被翻了出來。
我粗略地看了一圈,基本上家裏值錢的物件全被拿走。
粗粗算下來,不少於兩百萬。
可是,房門沒有一絲破壞的痕跡,說明盜賊有鑰匙進來。
可家裏除了放在櫃子裏的兩把,隻有我和謝安每人一把。
謝安總不至於自己盜了自己家。
他這幾年的積蓄一掃而空......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想笑,自己可真賤。
他的眼裏都沒有我,我還心疼他。
與其這些錢用來給顧雲舒做彩禮,不如偷了正好。
一片真心付給狗,我也算死後明白是個大傻春。
突然,耳畔傳來一陣刺耳的尖銳的聲音,像是針在鋼板上刮擦的聲音。
一陣眩暈後,我再次聚焦,卻發現自己來到了那片棚戶區。
警察們再次來到這裏進行調查。
之前,他們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不知道為何今天又來。
還有,女警官所說,案件有轉折,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隊,線人說,她當晚的確看到一輛麵包車在這裏來回折返,隻是當時雨大,並沒有看清車牌。”
“嗯,調取周邊監控也沒有找到線索嗎?”
“暫時還沒有消息。”
“線人她家就住在這附近對嗎?我親自去問問看。”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死後還被人來回碾壓過屍體!
那人是要徹底置我於死地啊!
我跟在劉隊身後,慢慢朝著棚戶區深裏走去。
越走越熟悉。
直到我見到線人,仿佛就像被雷擊中一般。
線人就是謝安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