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你怎麼哭了?”
沈憫端著藥碗進來,慌慌張張放下碗來到我旁邊,帶著薄繭的手撫去我的淚水。“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我沉默不語,聽到他心中這樣說。
“她為什麼哭?難道是因為我昨天沒來陪她?可是阿嫣非要纏著我......”
他張開雙臂把我攬入懷中,輕聲道,“雙雙,我昨天在忙著處理公務,沒來及時陪你是我的錯。”
哈,公務?是怎樣的公務把他推到了美人的懷中?
他麵對我,竟一句真話都沒有。傷心之餘,我起了惡劣的心思,於是抬頭扯出並不真心的笑容,故意激怒他。
“什麼公務?難道是為了陪哪位女子才沒來陪我嗎?”
“雙雙!”他臉色一變,放開我,眼中帶了些被戳穿的惱羞成怒。“你為何這樣懷疑我?!”看他憤怒,我終於有了些報複後的快意。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靠近我將我抱住,輕輕歎息。
“對不起雙雙,是我不好,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我希望你以後能夠不再懷疑我,好不好?”他一臉歉意地抬頭看我。
我盯著他漂亮的眼睛,無聲地點了點頭。
沈憫,我們究竟有沒有以後,你還不清楚麼。
“雙雙,我還有事,先走了。有空我再來看你,你好好養病。”他看似珍重地吻了吻我的額頭,起身便離開了。
但是他的心聲卻並沒有離開。
“秦雙雙的病看起來不是很重,不需要我太多關心。“
”阿嫣央求我今天早些去看她,要給她帶些什麼去比較好呢。”
“她說她喜歡吃藕粉糖糕,那我一會兒去街上為她買了來。”
“母親最近新得了兩批綢緞,若拿來給她做衣服她一定欣喜。”
我冷靜下來,意識到沈憫本該對我的好悉數給了她。
我忍著身體不適,命綿枝為我換了男裝。
悄悄跟著沈憫出了門。
在一家裁縫店外,我看到了拎著糖糕抱著綢緞的他。
還有,那位引眾多公子一擲千金的頭牌。
擱著熙熙攘攘的鬧市,我卻還能夠看清楚他們二人。
沈憫與她說說笑笑,還高高舉起了糖糕引得蔣嫣去夠,蔣嫣伸出手跳了跳,自然夠不到,於是嬌嗔著不輕不重地踹在他身上,沈憫也配合著向後倒去。
我就這樣看著,像是他們才是將要新婚燕爾的一雙璧人。
沈憫歡喜的心聲也闖進我的腦海,我晃晃頭想將聲音甩出去。
這樣幸福的光景還是刺痛了我的雙眼,我默默轉身,正要離去。
卻不小心撞進一個男子的懷裏,抬頭看,竟然是一身布衣的李之澗。
他低頭,表情不太好看,“這就是你給我找的情敵?”
李之澗認得出我的男裝,我常常男裝去找他玩,他甚至知道少時的我有一個闖蕩江湖的夢想。
“你有病啊?”我白了他一眼,“堂堂王爺跟蹤女子?”
“我沒有。”他嘴硬,“我路過。”
“是是是。”我挪揄地看了眼他與平常完全不同的打扮。
有病嗎,我騷擾他八年了,他不說愛我,老娘擺明了不追他了他反過來天天跟著我。
自尊心受挫?
活該。
我在心裏啐了一口。
“你還是要與他結婚嗎?”李之澗低頭看我,我看不出他的情緒。
“與你無關。“我心情不好,隨口應付他。
”這位大爺,我早就看不上你了,趁早另尋良人吧。”
“讓路。”我拍了拍他的肩,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他接著問,“就算他愛上別人,你還是要與他結婚嗎?”
心臟在抽痛,我本以為所謂心痛,隻是話本子裏寫來唬我的誇張手法。
原來是真的會痛。
沒關係,不到月餘,便是我們的婚期。
沈憫,你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