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殺我,那麼我的死會不會和她有關......
意識因困意而變得模糊,就在這時,謝宿明的手機嗡然作響。
我強撐著眼皮接過,卻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那條消息:
[江輕檀已經解決了,該支付尾款了。]
浴室的門打開,謝宿明在裏麵喊道:[小滿,你睡了嗎?]
我心跳得很快,為了不暴露,隻得匆忙閉眼假裝酣睡。
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謝宿明的一舉一動。他似乎心情很不錯,掃臉支付的提示音響得幹脆,接著,他輕緩地在我身側躺下,攏住我的腰。
而這一邊,我雙手微垂,摸索到床沿往下的側麵。
觸感不似想象的平滑。
就好像無數個夜晚,有個人用指甲一道一道地刻上去。
公寓的窗簾不是很遮光,在朦朧的夜色裏,我看見陽台上的兩盆小雛菊枝椏輕晃。
我摸索著,感知著,紋路在我的腦海裏拚拚湊湊,直至彙聚成兩個字:
[快逃!]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茫茫黑夜中孤獨掙紮著,我隻知道一件事——身邊的所有人都在欺騙我。
有些事情我必須得搞清楚,比如是誰殺了我。
也不是沒有想過告訴我的父母,他們的女兒江輕檀還活著,隻是這一切都太過於荒謬了,以至於沒有人會信。
謝宿明的呼吸聲均勻,看上去已然入睡。
我輕輕地蜷縮起蘇小滿的身體,似乎這樣才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兒可憐的安全感。
可我不知道的是,在同樣的黑暗裏,謝宿明盯著我的背影,眼中是一片晦暗不明。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
陽光破開雲霧,京都的雨季裏能看到這樣好的太陽著實不容易。
謝宿明開車將我送去芭蕾舞團。
畢竟是“生前”待過的地方,再次踏入舞團,說不緊張是假的。
[謝宿明,你給我滾下來!]
飽含怒氣的男聲在車外響起,我一愣,抬頭看向正砸著車窗的男人。
是顧河橪。
輕河芭蕾舞團的團長兼投資人,也是我的合作人。
此時的他看上去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任憑誰來都要被撕咬下一塊肉來。
反觀謝宿明,滿臉輕飄的無所謂,仿佛一切都是浮雲,沒什麼好在意。他慢條斯理地扯下安全帶,開門下車一氣嗬成。
可顧河橪是誰?同樣京都豪門,顧家雖不如謝家這般豪氣,但顧河橪怎麼說都是千嬌百寵的少爺,此時脾氣上頭,二話不說就給了謝宿明一拳。
顧河橪冷笑:[謝宿明你可真是好樣的!小檀屍骨未寒,你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領著你的好情人來舞團,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那一拳應當是給足了力氣,隻聽謝宿明一聲悶哼,後退兩步,靠在了我的車窗前。
我看到他嘴唇翕動,無聲地喊著“小滿”二字。
我蹙眉,心中雖然膈應,但為了不違背蘇小滿原本的人設隻得硬著頭皮下車,柔柔弱弱地挽住謝宿明的胳膊關心:
[阿宿,你沒事吧?]
見我這個第三者出現,顧河橪火氣更甚,他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君子準則,拽住我的胳膊質問道:[你就是蘇小滿?你知不知道謝宿明有老婆?做第三者的滋味很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