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睜開眼時,卻回到了父皇的宮宴上。
彼時父皇尚未病死,我依舊是整個周朝唯二的皇嗣。
另一個是我的太子長兄。
我們的母後曾經是個宮女。
但是這些都不耽誤我是最受寵的公主的事實。
否則也不能指當年連中三元的謝序肆為駙馬。
便是這種矚目的場合,我請婚了孟雲舟。
父皇含笑看我:「囡囡也到了該成婚的年齡了,這在場男兒你有無中意的,父皇替你做主。」
雖然是問句,但是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孟雲舟。
連中三元,天子寵臣,若是再尚公主,便當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孟雲舟一身帶竹葉青衫坐在靠前的位置,眸光溫柔含笑的看著我。
前生便是讓這目光蠱惑著,我追著他整整十年。
追到我前程盡毀,家破人亡。
此時再次觸及到這目光,我猶如被毒蛇蟄了一口,下意識的往後處看去。
老侯爺戰死,侯府如今當家的不過少年殘疾的小侯爺謝序肆一個。
沒有軍功傍身,沒落的侯府自然是讓那群看人下菜的安排在了後麵。
越過滿堂的賓客,謝序肆一人散漫的坐在最後麵,一隻手支著下巴,目光懶散的四處看著。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別過頭,輕輕的挑了挑眉毛,做口型:「李京紓,讓你選夫婿,看我幹嘛?」
我掌心有微微的汗漬,心下有了重要決定,起身朝著父皇一拜:「自然是有的,父皇。」
說著,我穿過燈火琳琅處,越過含笑的孟雲舟,一路走到了謝序肆跟前。
隻有一盞燭台幽幽的照著他的半邊臉。
我深呼吸一口氣,問他:「謝序肆,你當年說娶我的那些話,還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