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留我一條命。
可宮裏頭的女人真多啊,殺人拿命的花樣不計其數。
即使我蟄伏,依舊也有人要害我。
比如杜阮娘,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
輕而易舉的一段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勾起元景澈記憶中那段惡毒的詛咒。
我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姊妹。
元景澈單手撐著臉,微微勾起嘴角,「去捉歡喜來。」
「不要——」
我一下慌亂起來,跪伏地爬到元景澈腳下。
「求求你,不要。」
我的哀求像是加速了歡喜的死亡。
侍從死死捏住歡喜的脖頸。
它是我在宮裏頭撿到的小貓。
瘦巴巴的,皮毛打著死結,我幫它洗淨後,才發現它的毛發潔白無瑕。
像是雪山上的瑩瑩白雪。
無數寂靜的長夜裏隻有它陪著我。
元景澈一聲令下,侍從的手勁愈發大,歡喜在半空中掙紮,發出淒厲攝人的慘叫。
我撐起身子想要從侍從手中奪下歡喜。
四下的妃子輕笑了起來。
紛紛嘲笑著我的糗狀。
侍從卻忽然將它摔向一旁的石柱。
「喵——」
歡喜奄奄一息地跌落在地上。
我愣怔在原地。
要索就索我的命,別索我孩兒的命。
「歡喜——」
當年孩子從我腹中流出的痛感再一次襲來。
我飛撲過去,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無數隻長矛擋在我身前。
元景澈從榻上起身,詫異地走到歡喜麵前,湊身捏起它查看,眉頭略微一皺,「去請素高人來,這貓兒為何和這婦人一樣的情景。」
他銳利的眼眸刺向我。
我這才發現,歡喜的身上正在四散出無數淡黃色熒光。
和我當初被撥除靈根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