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求我饒過江蘺的性命。
我將他們分別囚禁在兩個相鄰的牢房中,隻隔著一麵牆。
牆上有個洞被木板封死。
行刑官在江蘺身上割下兩片肉時,她淒厲的哭喊聲透過牆壁,鑽進裴珩的耳朵裏。
每天割兩刀,從大腿到手臂到後背,不傷及性命,力求將痛楚放到最大。
我命人用浸過鹽水的鈍刀下手,這樣更折磨人。
割下來的肉,日日送進隔壁牢房,讓裴珩看一眼,然後丟出去喂狗。
宮人來報,裴珩的麵色如常,在看到血淋淋的物什後,仍然神態自若地撚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行刑的第十日,江蘺昏死過去,身上再沒有一處好皮肉。
我終於踏足陰暗潮濕的牢房。
「打開木板。」
透過洞口,能看見裴珩俊美的側臉。
「裴珩,這十日來,孤送你的禮物,你可還滿意?」
他聽見我的聲音,兀自睜開雙眼朝這邊看來。
一眼便看見了我手中明晃晃的匕首,正抵在江蘺的頸間。
他顫顫巍巍貼近牆邊,腳上的鐐銬叮當作響,扶著牆,竭力往這邊看。
他又來求我。
求我別再手染鮮血,求我放下手中屠刀。
我最討厭他為了旁人指責我的模樣。
「孤給了你十天時間,可你沒給出一個讓孤滿意的答複。」
「貧僧,貧僧任憑陛下處置。」
我皺起眉頭,「你知道我要什麼,裴珩。」
他垂下頭,緊抿著唇。
我要他做我的新後。
「我要你親口說愛我。」
他顫抖著身子,抬起頭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卻依舊不肯張口吐露一個字。
我絕望地閉上眼,手起刀落。
憤恨之深,力氣之大,幾乎把江蘺的頭顱整個削下來,裴珩睜著眼,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注視著我。
良久,才囁嚅出聲。
「陛下…真是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