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時,我生了一場大病,一直咳嗽不止高燒不退,第二天夜晚,一位白發道士突然出現在我家,聽他人說,這道士是神人,宮廷禦醫都治不好我,而他隻是摸摸我的頭,這病便好了。
我醒來的時候,頭已經不疼了。爹爹見了我,含著淚把我抱住,他讓我拜一位白發道士為師,半月後,我離開了家,和師父上了上陰山,住在道觀裏養身子。
我也漸漸轉了性,在清幽的高山流水中,不再頑皮作樂,卻愛上了從前最不喜的識字讀書。
師父教我撫琴,教我道理,教我在自然中找到自己,他總愛摸我的頭,就像小伯伯從前那樣。
平靜的日子卻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中原平定多年,北方邊境匈奴卻連連來犯,父親身為鎮國候,主動請纓,前往北境守衛邊疆驅逐異族。
天元六年,父親重披舊甲,領軍出發,赴往北境,帶上的同時還有我的四位哥哥。
這之前,我歸家了幾日,與他們敘舊告別。
到他們出發的那日,我也回了上陰山。
天元八年,皇伯伯舉辦生辰宴,特地召我進宮,與大伯母一起和我寒暄許久。
他如今已經有諸多子嗣,皇子公主膝下承歡,可他還是像小時候那般溫笑著與我說話,不曾變過一分,而我雖然心性已大改,卻也如從前一般應承著他,自然說笑。
皇伯伯的確待我極好,建樓摘星、自由進宮、賞賜無數……便是如今的幾位公主,也沒有這般天大的恩寵。
出宮前,皇伯伯送了我一株伏因子,不作為賞賜,隻是“偷偷”塞給我。這伏因子及其珍貴,是修身氣運的奇藥,名貴罕見,千金難求,這一株,恐怕便是身為皇帝,也難以輕易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