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也是要死的。
可再次睜眼,我躺在浴缸裏,浴缸裏的水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
手上的刺痛跟失血帶來的頭暈,讓我不得不從浴缸中站起身,去向外麵求救。
下一秒,門開了。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容顏英俊,渾身高定,身材高大挺拔,起伏的腹肌在白襯衫裏若隱若現,從頭發絲到皮鞋,無一不一絲不苟。
我怔愣地看著他。
這居然是我的丈夫周臣深!
此時他滿臉不耐煩,看我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厭惡,語氣嘲弄:
「要不是你長得跟夏夏很像,你覺得我會看上你?」
「既然答應做夏夏的替身,就別擺出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使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我要是你,還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他用力抓著我的頭發,迫使我不得不仰頭看他。
男人滿身的戾氣,這怎麼會是周容深?
戀愛三年,結婚三年,他永遠運籌帷幄,冷靜十足的姿態。
我叫寧容夏,床上耳際廝磨的時候,他最喜歡沙啞著嗓子叫我的名字。
那麼……他口中的夏夏是我?
下一秒,我勉強支撐站起來的身體被周臣深一把推倒在浴室。
他的皮鞋踩上我受傷的手腕,重重碾下:
「別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啊,好疼!」
我疼得趴在地上,半天才喘過氣。
……
半夜,我被救護車拉去了醫院搶救。
周臣深在放下這句狠話後,就像甩開垃圾一樣,丟下我就出門了。
他沒有看我手上猙獰的傷口,也沒有注意到我摔在牆壁上後,額頭飛快竄起的大包。
他垂眸冷笑:「我真是發瘋了,你這樣的瘋婆子,哪裏比得上夏夏半點?」
我活著的時候,他喜歡叫我容容。
我死之後,他卻一直叫我夏夏了。
我一直記得,他的白月光名字,就叫蘇容。
手腕鑽心的疼,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粘在身上格外難受,我隻好強撐著瀕臨暈厥的身體,慢慢爬出廁所,到房間裏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躺在救護車上時,護士在盡力給我手腕上的傷口止血。
鮮血早就染紅了我的衣服。
「小妹妹,你怎麼割這麼深啊?人間很美好的。」
「要多想想開心的事情啊。」護士絮絮叨叨地說著,害怕我暈過去醒不過來了,不停跟我說話想讓我打起精神。
失血過多的眩暈讓我腦袋發懵。
過了好一會,才理解護士的意思。
我搖頭。
不是我割的,是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
……
出車禍死後,我的靈魂飄在原地,無措地看著自己支離破碎的身體。
鬼差說我陽壽未盡,還有複活的機會。
隻要轉生之後,心愛之人能認出我,我便可以複活。
我愛周臣然,我想我們相戀了那麼多年,他肯定也能認出我,我能複活。
時夏死在割開手腕的這個夜晚。
然後我便附身在了她身上。
鬼差說我要在三個月裏讓周臣然認出我,我滿腹自信,可看著跟我鏡子中相似的女人容貌,我心裏突然冒出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