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並不養花。
屋裏很空曠,隻擺了一席大床。
床後頭是麵巨幅屏風。
除此外並沒有多餘配置。
六姨太穿了身紗絹薄衣,就坐在床邊。
我絞著手,站在角落裏低著頭。
她笑吟吟地看我:阿滿。
眼睛裏閃著興奮又期待的光芒。
老爺同我說會找到合適的供養女。
他果然沒騙我。
看她這樣開心,我真的很想問什麼是供養女。
又想起白天張婆子說的那些‘規矩’。
我緊張地咽了口水:是,六姨太。
六姨太笑起來,撈起身旁的大碗送到我唇邊:
莊子上新產的牛乳,新鮮的緊。老爺隻給了我。
喏,賞你喝。
我從來沒見過牛乳。
這白花花的一大碗,我犯了饞。
就著六姨太的手喝了個精光。
剛喝完,老爺已經進來了。
他沒有看我,隻急著把六姨太往床裏推。
耳邊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我抬眼去看屋子裏唯一的一張床榻。
老爺眼神迷醉,低沉喟歎聲聲。
六姨太鬢發散亂,討好地看著旁邊的人:老爺,說好的給您找到了美人骨,就休了那瘋婆子,許我做大太太…
老爺沒有接話。
卻突然偏頭。
和我對視上了,目光柔和:阿滿,天生的一副美人骨,不錯。
我立馬紅了臉,低下頭,心跳如擂鼓。
老爺模樣生的俊美,寬肩窄臀。
簡直是戲文裏的神仙哥兒。
他下了床,赤身快步走到我麵前:
阿滿是想一起玩嗎?
玩什麼?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沒敢搭話,更不敢問。
老爺突然笑起來。
不等我反應,他猛地扛起我丟到大床上。
我立刻爬到床尾跪好。
六姨太不高興了,擰起兩道細眉,撅唇嬌嗔:
老爺是嫌我伺候的不好麼——
噓。
老爺豎起食指在她的紅唇前。
一個不夠啊。阿曼。
還很不夠啊......
我疑惑的偷看他們。
什麼很不夠?
而且,六姨太好像不叫阿曼啊。
我突然覺得頭暈沉沉的,腦子也開始犯渾,身子一歪睡了過去。
我是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凍醒的。
睜開眼發現自己臉貼地,打橫躺在地板上。
怎麼回事,我不是被老爺扛上了床嗎?
我又驚又怕,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前方。
而六姨太。
隻穿了肚兜,被倒綁在屏風前麵。
我看到老爺拿了柄匕首,湊近她雪白的頸子。
手起刀落。
六姨太的脖子多了道碗大的口子。
鮮血順著口子噴湧而出,盡數落在下方的花盆。
她睜大了眼,驚恐又絕望。
掙紮了沒幾下,就斷了氣。
花盆裏養了一苗蘭花。
淬了血色,長得鬱鬱蔥蔥。
我被嚇得尖叫失聲,又昏了過去。
昏迷前,我看到老爺拎著匕首,笑著朝我走來......
六姨太失蹤了。
就在昨晚。
老爺萬分焦急遣下人們將整個喬園翻了個底朝天,搜了好幾日。
最後在後院荷塘裏找到了六姨太的半件衣裳。
六姨太家裏隻有個瞎眼的老娘,摟著衣裳哭暈了好幾次。
老爺痛惜哀慟,連聲寬慰今後一定將她當自己的親娘,好好伺候百年。
大家都傳老爺宅心仁厚,六姨太福薄。
隻有我知道,六姨太是被老爺給割喉放血。
拆骨做了花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