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著,我正走出地鐵站。
迎麵碰上個人影。
那人穿著暗藍色布褂子,綁了個半丸子頭。
手裏捏柄拂塵身形晃晃悠悠的。
我錯愕道:
小姑?
小姑是在我上高中那年突然說要去道觀修行的,爺爺奶奶拗不過她隻好同意,但和她約法三章,每個月要下山幾趟。
爺爺奶奶去世三年,小姑也依照諾言,每個月都去祭拜一下他們。
我正高興地和小姑打招呼,誰知她卻一臉凝重地看著我:
“小佳,你怎麼了。”
我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姑,你說什麼呢。
你印堂發黑,嘴唇暗紫,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我又看了眼小鏡子,無奈道:小姑,那是鼻影......
那你的嘴唇......
我今天塗了紫色口紅。
我翻了翻白眼,表示很無語。
正值鬼節臨近,雖說是人來人往的地鐵站,我也被小姑的話嚇出半身冷汗。
小姑說的沒錯。
我被鬼壓床了,就在搬進新家的第二晚。
又一次聞到那種腐爛酸臭的味道,我剛要起身去看看,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而且似乎有什麼正貼我的臉輕輕吹氣。
“原來是這樣,那你最近沒有到什麼不該去的地方吧。”
小姑不放心,補了句。
“沒有啊,就前段時間剛租了套房子。”
我說。
什麼?
小姑警覺起來,你搬家了,搬去哪裏了?
說著她又湊近我聞了聞,你住火葬場邊上了?
我心裏猛地一震,追問她什麼意思。
小姑將我扯到附近的露天咖啡館外坐下來,叫我撩起袖子給她看看手腕。
“錯不了,這是鬼筋。”
小姑指著我手腕一道淡淡的青筋低聲說。
我看了眼手腕,噗嗤一笑:小姑,這哪是什麼鬼筋。
明明是我的靜脈啊。
“你再看看。”
小姑嚴肅道。
我低頭仔細看了幾眼,果然,在靜脈相鄰的位置不知何時出現了另一條淡淡的青筋。
“剛才我就想說,你身上有股腐屍的味道。”
我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片:腐…腐屍?
“先說說你租的房子吧。”
我將房東和他奶奶的事情都告訴了小姑,末了,還補充道:
房東特地叮囑要我不能在牆上掛任何東西,也不能釘釘子。深夜也不能叫外賣,還有不能在家裏開火做飯!
小姑聽完,沉默了一會。
神色凝重地從腰帶上解下一串掛飾。
我數了數,上麵串了五枚銅錢。
這是五帝銅錢。
今晚十二點,你在牆上釘一枚釘子,釘完馬上跑到衛生間,把這串銅錢掛在身上,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能發出聲音,曉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