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車子停在餃子店門口，

我下車走到準備收攤的劉阿姨麵前。

她的圍裙不似幾年前那麼新了。

劉阿姨低頭呦吼：“餃子賣完了，明天再來吧。”

也許是見我沒走，她抬頭瞟了我一眼，眼神對視時頓住身子。

試探性的叫了句：“小順意？”

“是我！”我咧開嘴想要笑，被嘴角傳來的撕裂感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嘶”出了聲。

“哎呦，你這臉是怎麼了？”劉阿姨雙手在圍裙上來回擦拭，小跑去廚房裏拿出一塊藍色的毛巾遞過來。

我雙手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

涼意從毛巾裏浸出，腦袋的腫脹感都消除了許多。

劉阿姨皺著眉：“我都六年沒看到你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又把臉弄傷了。”

我不好意思的眯了眯眼：“劉阿姨，還有餃子嗎？我想吃。”

“今天賣完了，你想吃我就再給你包一碗。這麼多年沒吃，饞這口了吧？”她一邊碎碎叨一邊朝廚房裏走去：

“你小時候被幾個小男生圍著揍就躲在我這餃子店旁邊。”

“阿姨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還以為是隻小黑貓呢。”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來看看阿姨。”

她麻利的翻動著餃子皮，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小時候白吃了不少你家的餃子。”

“怎麼能算白吃？你每次吃完都要留下來掃地洗碗，趕都趕不走。”

劉阿姨抓起包好的餃子，丟進沸騰的鍋裏。

白胖胖的餃子從水底一個接著一個浮起，劉阿姨右手抓著瓷碗準備放調料，我抬手訕訕說道：

“我趕晚上的車…得打包。”

劉阿姨眼底的笑意落寞了幾分：“又要出去忙啊？”

她換上塑料碗：“年輕人也別太拚了，給自己留個吃餃子的時間。”

“今年過年記得回來看阿姨啊，阿姨給你包餃子吃。”

“好。”我接過熱騰騰的餃子，看見碗邊多了幾張創口貼。

劉阿姨背對著我在廚房忙碌。

手中那塊抹布在已經幹淨的桌麵上來回擦拭。

我鼻尖一酸，忍著哭腔朝裏喊了句：

“阿姨，我走了。”

說罷提著餃子出了門。

剛出門，我的眼淚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誌勇倚靠在柱子上，抬起下巴朝我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