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用手機殼的倒影看了眼嘴角開裂留下的血漬,
司機小心翼翼的問我:
“是不是去醫院。”
我一邊打開手機一邊回應:“去牛梗街。”
醫院那種地方,我已經去膩了。
知道自己骨癌消息的那天,我還在跟甲方對接活動。
我隻瞟了一眼,就認命了。
手機隻有蘇蘇三個小時前的回複,她說:
“好吃就多吃點,好不容易出去玩。別虧待自己。”
蘇蘇是我在外為數不多的朋友兼同事。
她從一個酒鬼父親手下逃離出來,如今獨身一人漂泊在外。
工資到賬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我去吃火鍋。
“別虧待自己。”是蘇蘇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蘇蘇說:
“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一定要竭盡所能對自己好。”
我眼底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蘇蘇並不理解,在她看來,我有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家庭。
我苦笑道:
“因為看起來還不錯,所以我沒辦法像你一樣逃離。”
給顆巴掌再給個甜棗,
謾罵後的歎息,關心裏摻著要求。
還有那句萬能的:“父母也是第一次做父母。”
我甚至沒辦法指責他們,為什麼當年隻把我送回老家,
因為我在家用的每一筆錢,都是他們打的。
所以成年後賺到的每一筆錢,也一定要償還回去。
媽媽在收款後會送上一句:“在外麵照顧好自己。”
這樣維持的和諧一直到我拒絕相親而打斷。
利益當前,最後一絲溫暖也沒了。
事實上,隻要我說“不。”
愛都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