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高三,時間仿佛就被按下了加速鍵。
隨著牆上的倒計時不斷翻頁,我一個人默默地度過了很多個難熬的夜晚。
不知道是壓力太大還是什麼原因,我的過敏反應發作的越來越頻繁。
有次實在難受,我給爸爸打去了電話,想問他能不能來接我一下,或者給我送點脫敏藥。
可他一聽我是過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
還說我被媽媽寵壞了嬌生慣養,一點苦都吃不得。
於是,那個電話我再也沒主動撥出去過。
為了不影響室友休息,每次難受的時候,我就把毛巾咬在嘴裏,蜷縮著撐過去。
長期以往,我似乎對疼痛也多了幾分抗性。
這一次。
臨近高考,趁著周末在家,我把換洗衣服都洗了一遍。
忙碌一天之滴水未進的我還是不由得感到一陣眩暈。
為了趕時間,都沒顧得上吃東西。
我來到廚房,剛準備下點麵條,家門卻開了。
我那一個月見不上一麵的爸爸,帶著烏泱泱一群我不認識的親戚湧了進來。
「坐坐坐,你們隨便坐,就當來了自己家啊。」
他熱情地招呼著眾人,看到我再廚房,轉頭就讓我給他們做點吃的,然後便在客廳陪著親戚們抽煙聊天。
煙霧繚繞中,我的臉色一片慘白。
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的我,聞到煙味更是一陣惡心,許久未犯的過敏也在這個時候襲來。
我頓感不妙,剛準備出去回房間休息一下,卻被爸爸攔住了。
「你幹什麼去,讓你做個飯有這麼難嗎?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懶成這樣!」
我的手臂上已經開始浮現斑駁的紅疹,呼吸也跟著困難起來。
我用力推開他,繼續朝著房間走去。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緊接著又朝我喊到:「今天晚上你回學校去住吧,家裏住不下。」
我頓了頓,看著陽台外傾盆而下的大雨沒說什麼,回房間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背著包剛走到門外,門還沒關牢,就聽到他在朝著親戚們抱怨著:「你們是不知道,她媽死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養這麼大,結果養了個白眼狼,真是還不如外麵的人知道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