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會將皓郎的舊衣服給我。
我出生的時候,家裏已經有仆人丫鬟了,生活過的還不錯,我知道,此時家裏靠她一人支撐,很是艱難。
便是舊衣服也是拿不出幾件的。
有一天,我發現她給客人遞包子的時候,我發現她手臂有好幾道於痕,
我拉過她的手,有些焦急的詢問她。
她看我比劃的著急,眼神有些閃躲,隻是告訴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我心裏焦急,卻因為不會說話,也沒辦法向其他人打聽。
於是在收攤以後,我鑽了她家的貓洞,吹了一夜的風。
我看到,她的婆婆,也就是上一世我的奶奶,責怪她現在賺的越來越少,說到憤怒時還動手掐她,而她的公公隻是在旁邊一聲不吭。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在我的印象裏,奶奶脾氣不好,卻從來不會重男輕女,甚至對我的好超過我大哥,爺爺也是鎮上出了名的好脾氣。
這一夜的冷風讓我越來越清醒。
我用我掙來的錢,買了最好的藥膏。
我將她的胳膊挽起,看著手上新舊不一的痕跡,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
她隻是撫著我的頭,告訴我,她不疼。
我輕輕的給她把藥膏塗上。
她說:「若是你是我的女兒該多好,我家的皓郎若是有你一半貼心就好了。」
我噗嗤笑出聲。
心裏暗道,你家皓郎可比不上我,而且,我就是你的女兒啊。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馬上就賣不了菌子了。
她拉著我的手,說等沒有菌子了,讓我同她一起賣包子,她給我工錢。
我笑著往她肩頭近了些。
本就不賺錢的生意哪裏還能再養得起一個啞巴呢。
而且,過幾天,這包子攤也不用擺了。
因為我爹馬上中進士,全家都要跟著他一起去新地上任。
而這,是她生命走向衰敗的開始。
不過幾天,果然有人急匆匆地跑到她的攤位上來報喜。
「世鳳啊,快回家去,你家王宣中了進士,快回家看看吧。」
我看到她手忙腳亂的不知如何是好,我笑著指了指攤位,告訴她,讓她快回去,我幫她看著。
她猶豫了一會兒,對著那位阿嬸說:「五嬸,你幫我看下攤位吧。」
說完拉著我就往家走。
我看著走在我前麵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落下淚來。
我把她的手攥的更緊了。
這是我頭一次打量才二十多歲的王宣,我那個薄情寡義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