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書禹臉色驟變。
「你胡說什麼!」
「她這樣蠻橫惜命的人,怎麼會輕易的死,當真是天下第一笑話。」
「你放心吧,我會找到她,把她捏在手心裏,折磨她一生一世才算償還我的痛苦。」
我在虛空中搖頭苦笑,紀書禹,我沒辦法償還你了。
所有的仇恨,都隨著我這條命一起消散了吧。
在紀書禹轉身準備離開時,他身後久久無言的賀謹言說話了。
「紀書禹,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你似乎從來沒有分清過。」
紀書禹回到了我們的新房。
偌大的別墅空無一人,大紅的喜字像是未幹的血淚。
越看越紮眼。
床頭的法藍瓷花瓶插著我最愛的藍雛菊,牆上懸掛著我們的婚紗照,露台上的搖椅風一吹就晃啊晃,我說我們八十歲了也要一起坐在上麵曬太陽。
這個家裏封存著我關於未來所有的展望。
但都被紀書禹親手摔碎了。
不知道是哪一件陳設刺痛了他。
他發了狂似的在家裏又打又砸。
像是要摧毀目之所及的一切。
一個個花瓶被他摔在地上碎成滿地的玻璃碴。
他像沒有痛覺似的踩了上去。
被撕成兩半的婚紗照躺在地板上像誰隨手丟下的垃圾。
他就躺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喃喃自語:
「我不愛江漪,不愛她,隻是演戲,都是假的,我恨她!......我愛的是若薇,若薇......」
他就這樣每日去百樂門裏見那位和我又八分相似的女孩,喝的爛醉後又在夜深時回家。
蜷縮在地板上一遍又一遍像催眠似的叫杜若薇的名字。
夜夜如此,日日重複。
哪怕隻是旁觀者我也要為這感人至深的愛情落淚。
原來他愛一個人是這樣的,連醉酒都叫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