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皇後歎了口氣說：

“自她剛入宮，向皇上索要‘熹’這個封號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皇後拿起從我臉上撕下的麵具，正色道：

“你身懷絕技，可願意為我效力，合力除去靜妃？”

我怔住，一陣沉默後堅定地點頭。

皇後的身份尊貴無比，我從未妄想過複仇能有她的助力。

若有她相助，對付靜妃母子定然又多幾分勝算。

隨後，皇後招了信任的太醫，演了出險些小產的戲碼。

而我回到靜妃宮中複命時，告訴她皇後滿意我的廚藝，將我安排進小廚房伺候。

靜妃的眼眸流露出狠厲：

“這蠢婦真是好運，到現在還沒明白自己為何腹痛。”

隨即，她瞅了我一眼：

“你這丫頭年紀不大，還算機靈。”

“繼續盯著那賤人，需要你的地方還多呢。”

我垂眸恭謹：“為娘娘分憂。”

每當皇上翻了其他宮的綠牌，鳳儀宮便緊閉宮門。

外人隻道皇後獨守空房，心存幽怨。

卻不知內殿燭火通明，丫頭太監們圍繞皇後坐著，聽她講家鄉的故事。

每個人的眼眸都亮亮的。

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婢女太監和我一樣，都是這個時代的苦命人。

太監小李子曾被人牙子反複兜賣，像路邊野狗般人人可欺；

張嬤嬤在饑荒中幸存，卻經曆了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

宮女翠珠因父親輕視女兒，一出生就被將她丟棄在雪地。

......

而皇後口中的世界，是我們做夢都不敢想的仙境。

她說，那有能修到百丈高的房子；

能橫跨海洋的橋梁；

能一日千裏的馬車。

我從驚愕，從覺得不可思議，到逐漸開始相信她。

她講那有年產萬斤的神奇水稻，再窮的百姓也不會無米下鍋。

她講那裏不管男女都能讀書識字，人人都能免費上學堂。

最重要的是，她還告訴我會有公正的律法，殺人的惡棍一定會受到懲罰。

聽到這裏，我忽然想到父母含冤而死的模樣，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開始幻想，如果他們在那裏生活，會不會也能吃飽穿暖，不至於被隨意欺辱，丟掉性命？

......

心中泛起的情緒異常濃鬱，我忍不住哭了很久很久。

皇後輕輕撫摸我的頭，像母親一樣輕聲哄我。

我卻下意識驚慌地跪下。

“陛下......我身子卑賤，唯恐臟了您的手。”

沒想到她毫不在意：

“在我家鄉，不會再有下跪——人人平等。”

我涕泗橫流，終於忍不住詢問：

“娘娘，您的家鄉......到底在哪裏？”

她略一遲疑，隨即堅定地吐出幾個字：

“他在——新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