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第二年,淩景下毒廢我功力,盜走我初誕的珍珠,去複活他早已身隕的白月光。
珍珠損毀,我遭到反噬,命懸一線。
雙親為救我重化原形,蚌族也因失主而沒落。
我放棄成仙,追殺了淩景一世又一世。
後來,他卻因我生出萬千華發,一字一句皆是深情。
「我此生心儀之人,隻有你。」
......
心口傳來強烈的墜痛感,幾息之間,我便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原來淩景做給我的那碗養顏湯中,不止下了軟骨散。
為防萬一,他還請道士加了鎮妖的符水。
我渾身失了力氣,隻能在地匍匐,死死抓住淩景衣角哀求。
「淩郎不要!那是我們的孩子,我求你,我可以為她渡精氣,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救她,我求求你不要帶走我們的孩子!」
淩景腳步一頓,低頭看向我。
眼神裏沒有半點平日的眷戀和溫柔。
他隻是草草地掃了我一眼,沒做任何停留,快速將珍珠收入袖中。
「求你了,淩郎…」
我抓住他的衣袍,哭求著阻止他離開的步伐。
淩景隱忍地捏緊了拳,思量再三,終是蹲下身來輕聲道。
「你不會死的,阿玥。你是妖,你和芷紗不一樣,失了這顆珍珠,於你而言不過是損失些修為功力罷了,但這珍珠,卻能讓她活過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你來說也算積下了功德,不是嗎?」
說完,他溫和地笑了笑。
與我從前見過的無數次溫和笑容一模一樣。
他起身,毫不留情地甩開我扯住他衣服的手,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屋子。
離開了我們的家。
我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喉間一股腥甜氣息忽然翻湧而上。
伴隨著肝腸寸斷般的痛,我嘔出一口厚重的黑血,當即昏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百年。
我醒來後,母後的心腹告訴我。
當年我在人間昏死,父王將我尋回後找遍四海名醫,皆得出我已回天乏術的結論。
雙親得知後心如刀割,不惜去天界請見了昔日與父王有過節的藥仙。
那藥仙非小肚雞腸之人,摸著白花花的胡子誠懇道。
「並非老朽懷恨在心,蓄意報複。隻是前幾日司命特意前來叮囑,令嬡命中有此一劫,我仙家眾人無法插手此事,如若不然,反受其害。」
父王母後沒了辦法,他們找了一處僻靜之所,將我托付給母後的心腹。
然後雙雙將千年修為全部渡於我,自己化為了原形。
百年來,蚌族失主,內爭不停,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輝煌。
我如今體內擁有著父王母後的修為,殺回蚌族,奪取蚌王之位,對我來說,不算難事。
我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做了。
那些趁族中失主惹出動亂的逆賊,殺了也不足為惜。
那之後,我成了蚌族的新王。
如此,我便放開手去追尋那人的蹤跡。
⒉
我著一身大紅喜服於榻前,嬌羞地等待新婚夫婿來揭紅蓋頭。
頭巾掀落,視線恢複。
我羞怯地抬眼,將早已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刺入麵前人的胸膛。
喜秤落地,血染喜袍。
新郎顯然始料未及,望向我的目光帶著心痛和不解。
「為…為什麼…」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