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也這樣問過淩景。
可那時,他並沒有回答我。
他甚至連看都沒看我,便帶著珍珠馬不停蹄地跑出家門。
我不想和那種狼心狗肺的人一樣,我想給身前的人一個答案。
「因為,你該死。」
我笑靨如花,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屋外,司命仙君不知在那裏等候了多久。
「仙君此番找我,是有何事?」
「何事?你還敢問我有何事?」
司命白淨的麵容氣得漲紅。
「五次了,璨玥,便是泄憤,殺他五次也夠了。」
我充耳不聞,隻反問道。
「凡人轉世不是講求功德嗎,可他的命格為何越來越好了?」
上一世還是富商之子,這一世便是金榜題名的狀元郎。
他這種人,憑什麼得此命數。
「這是他每一世都命不該絕,卻意外橫死的補償。」
司命仙君以手指杵眉心,作頭疼狀。
「所以你不要再追殺他了,毫無意義。你如今已是蚌族之王,應該將心思放在修煉上。」
修煉。
我也想好好修煉。
但失去珍珠的我,除非成仙,否則眼下功力,便已是巔峰。
我們族中女子,必須在成婚之後,方能產珠。
蚌女誕下的首枚珍珠,乃自身精血所化。
若護養在體內,假以時日,可精進修為。
也有人會將其當作愛情結晶,孵化百年後,便能化形成人。
我當時,就是想留下珍珠孵化的。
那是我和淩景的第一個孩子。
雖然淩景作為凡人可能等不到孩子化形,但我想待他轉世,我可以帶著孩子與他再續前緣。
無論蚌女如何安置珍珠皆可,隻有一樣,絕不能將其當作工具,消耗殆盡。
若損耗首枚珍珠,蚌女修為衰減,此後產珠質量也大大降低。
而這些,曾經不諳世事的我,毫無保留地告訴過淩景。
他知曉若失去珍珠,我這個蚌族公主的修為功力,甚至會比不上一個普通族人。
他亦知曉,那珍珠就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他什麼都知道。
可他還是未曾有過半分心軟的,盜取珍珠去救他那所謂的白月光。
因為他最初接近我,就是為了複活他的心上人。
「蚌女首珠,可活死人,肉白骨。」
這是蚌珠秘聞。
彼時我天真任性,唯獨謹記了母後的一句話。
「玥兒,人心難測,千萬不可將蚌珠的秘密告知任何凡人。」
關於這個秘密,我很是聽話,不曾向淩景吐露半字。
但我沒料到,淩景為了尋求複活心上人之法,早在民間道士的口中聽聞過此秘事。
之後,他騙我身心,盜我寶珠,毀我修為,令我破下殺戒,永無飛升成仙之日。
就連父王母後和蚌族,都因我遇人不淑,付出了慘重代價。
我對淩景天地可鑒的真心,隻換來了他的背叛。
司命仙君說,若是泄憤,殺他五世也算夠了。
哪裏夠呢?
我要他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我要他每次,都死在他最心痛的時刻。
⒊
追殺淩景五世,我從未分出心思尋覓殷芷紗的蹤跡。
並非對她沒有怨恨,而是我不清楚對於盜珠一事,她是否有過參與。
畢竟當時,她隻是個已經死透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