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媽媽眼見我沒有回答，又要拉著欄杆跳下去。

可是我媽最怕水，特別是這種湍急的河流。

我知道她不會跳。

沒想到她竟會跑出馬路。

她邊跑邊喊著，「既然你不同意，那讓車撞死我好了。」

我看著緊急刹車的司機指著母親罵罵咧咧，無力感席卷全身。

這種母女之情讓我感到窒息。

要是我有一點點的不如她願，她就要去尋死。

所幸這次我媽沒有被撞出什麼大礙，否則又是一筆大開銷，然後緊衣節食的生活。

我不知道朝那位司機鞠了多少次躬，連我的頭都晃暈了，重心不穩的差點向前倒去。

那司機才願意就此罷休，不追究我們的責任。

我想把媽媽從地上扶起來，她卻又把我推開了。

「早知道你這麼不聽話，當初把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掐死！」

「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憑什麼不聽我的！」

「非要媽媽死了，你才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嗎？」

她一連串的話直擊我的心扉，把我架在道德的火焰上烤炙。

「既然您如此嫌棄我，那就隻抱著你寶貝兒子過好了。」

「反正我對您來說也可有可無不是嗎？」

「您隻想要錢，那我的未來呢，就可以不管不顧了嗎。」

我說著也不顧媽媽是不是還倒在地上，背著我的書包就快步離開了。

看著我走遠的身影媽媽這才跟了上來。

她小跑著拉住我的手。

「好了好了，媽媽和你開玩笑呢。」

「媽媽當然還是喜歡佳禾的。」

她主動把我的書包提到懷裏，很往常一般，一鬧矛盾就對我獻殷勤。

口頭上答應著尊重我的想法。

回到家後，我一提起要參加高考的事情她又鬧起了脾氣。

新炒好的菜被打翻。

媽媽愣了一會，拿著盤子半跪在地板上，將潑灑混了石子落灰的飯菜又抓到盤子裏。

她眼眶通紅的喃喃自語，「都是錢，不能浪費了。」

「已經臟了，就不要再吃了。」

我奪過母親的盤子，卻被她嗬斥。

「你懂什麼，不省以後你們兩姐弟怎麼生活！」

我媽常常在飲食上節儉，哪怕一分一毫都要省下來。

一盤素菜吃兩三天也是常有的事情，她沒少給自己的腸胃吃出問題。

她蹲著，忽的抬頭看向我，「明天你就不用去學校了。」

「我給你找了個燒烤夜宵攤，明天你去到那幫忙去。」

像是怕我拒絕，她又補充著。

「做得好了，你說什麼我都依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