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掐著飯點，我拎上買好的桂花米糕回到了相府。

大小姐還沒醒，我放下食盒上前伺候她梳洗，等到吃完飯才端出米糕。

「咦，是城南街尾趙家的桂花米糕，我去了好多次都賣光了！」

大小姐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仿佛剛才還在嚷著一口都吃不下了的不是她一樣，接連往嘴裏塞了三塊米糕，咽下後道

「紅豆你真厲害，他們家每天限量50份，還不接受預定，花錢都買不到。」

沈清苓興致勃勃地拉著我

「你是怎麼買到的呀？」

我倒了一杯茶水給她漱口。

「奴婢之前幫過那家鋪子老板的娘子，他愛妻如命，見了我好說話。」

大小姐開心，我的日子就好過，陪吃陪喝陪玩的日常對我來說再輕鬆不過。

沈清苓沒有壞心眼，即使丞相格外寵溺這個獨女，她也不會隨意打罵下人，能夠伺候小姐是這相府裏最讓人眼紅的差事了。

我陪著大小姐在花園撲蝴蝶，餘光掃過綠柳後一片衣角，佯裝毫無察覺的樣子繼續嬉鬧。

不過今日上街時小小姐發了火。

有個瞎了眼的乞丐撞到她身上，撞掉了我們剛買的糖糕，又碰巧一匹馬兒自路中央飛馳而過。

即使我第一時間擋開了揚起的馬蹄，大小姐還是受驚扭傷了腳。

「你給我下來！」

見我肩膀被踏出血，沈清苓很生氣，嬌聲嗬斥讓那人道歉。

那人倒也識相得緊，一穩住馬就立刻跳下來和我們連聲道歉。

「是在下學藝不精，衝撞了小姐，還請給我一個補償小姐的機會。」

少年身姿修長，麵如冠玉，舉手投足間也是大方從容，抬頭時一雙星眸灼灼地望著小姐，一下子令她慌了神。

我看見大小姐原本高高揚起的下巴收回來了，聲音也變小了。

她擋著扇子衝我眨眨眼睛，我就知道該我出手了。

於是我道

「我們家小姐今日累了，要賠禮道歉請公子改天吧。」

他們約定了三日後醉鄉閣見麵。

臨別前少年瞧了一眼我，讚道

「小姐這侍女不錯，難得看見如此英勇護主的丫頭。」

大小姐也樂嗬嗬地誇我的好，可我始終低頭不言。

赴約當日大小姐舉著兩件新裁的裙子問我。

「紅豆，這件粉色的好看還是這件黃色的好看？」

「黃色明豔，今日陽光正好，小姐穿上一定會叫那人移不開眼！」

我指著那件鵝黃色的蝶戲水仙裙拍手叫好。

「紅豆，你又亂說話，當心我揍你！」

沈清苓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晚霞般的緋色，舉著粉拳作勢要來打我。

我邊跑邊躲，直到鬧夠了，才坐回去替她梳頭。

銅鏡中少女滿眼憧憬，麵若桃花

「紅豆，你說他會喜歡嗎？」

她沒有指明喜歡什麼，我卻能夠明了。

我低頭給她插上了一隻雀翎簪，篤定道

「會的，他一定會喜歡的。」

上樓梯時因為裙擺繁複，小姐不慎踩到，腳下不穩，眼看就要摔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