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原本不屬於這個偏僻的村莊。
姥姥讀過大學,在參加一次偏遠地方考察時,對姥爺一見鐘情,才留了下來。
村裏的後山上有一口洞,進去的人幾乎是有去無回。
而這口洞,也是由村裏人口中的不祥之兆黑貓把守的。
姥姥說,“黑貓群守在這附近幾十年了,換了一批又一批,就是不肯離開。”
在所有人好奇又怕死的情況下,姥姥和姥爺卻能無數次下洞探查,一去就是一禮拜,並且能完好無損的出來。
隻是十四年前,姥爺卻意外身亡在洞裏。
姥姥跑了出來,在山洞門口的老鼠堆裏撿到我。
她將我抱回來,治好了我身上的爛瘡,並且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山洞。
姥姥和姥爺一輩子無兒無女,她卻說,我長得特別像姥爺。
我有著一雙金黃色的瞳,像極了貓眼。
村裏的大人都說,我是個災女娃,眼睛跟貓似的。
同齡人無人願意靠近我,隻有姥姥陪我說話。
“姥姥,為什麼不去村外看看?”
我一向對於未知的事情,都感到好奇。
我想看看書上所說的雪山,可村裏四季如春,溫度守恒。
姥姥說,“因為隻有這裏最安全。”
村裏嗎?可幾乎每周都有人家裏丟東西。
甚至隔一段時間就會死人。
怎麼算得上安全?
我剛想說什麼,姥姥卻摸了摸我的頭,“森森,遊泳練得怎麼樣了?”
村莊環水,四麵八方都是湖泊河流,這裏的小孩個個水性都好。
我搖頭,“沒學會。”
我是個例外,學不會遊泳,甚至憋氣都憋不到三十秒。
姥姥從不會逼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除了練習遊泳和憋氣上,她從來沒有讓步過。
“快點去練,姥姥一會來檢查,學會了再吃晚飯。”
我悻悻地抱著一塊浮木板到了院後的那條河。
我和往常一樣,深吸一口氣,然後紮進水裏。
我憋氣時最愛觀察水底的草類植物,那一條條幽幽晃動的水藻,捏在手裏有種神奇的觸感。
我伸手要去抓那根水藻。
那根水藻很快鬆動了,連帶著旁邊那塊小石頭一齊被掀了起來。
石頭下,竟有一隻迷你螃蟹!
它爬的極快,我手腳又笨,怎麼劃水都跟不上。
沒追幾下,我憋氣到了極限,隻能扒著水麵上的浮木板換兩口氣。
我不死心,再次憋了口氣紮下去。
這一次,那螃蟹爬行過的路線竟變成了暗紅色!
我順著那條暗紅色的軌跡一點一點地挪了過去。
軌跡的盡頭,竟是河底深不見底的一個洞!
我不知道那洞口是何時冒出來的,它正在咕嚕咕嚕地往外冒氣泡。
一瞬間,那暗處竟多了一雙眼睛,一雙藍色的眼睛!
在黑暗中,它藍的發亮。
那對眼珠就這麼和我對視著,我的耳朵裏竟能聽到一陣咕嚕聲。
那聲音不是來自於冒泡聲,而是這雙眼睛後的生物。
緊接著,我感覺到頸處一陣窒息,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