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被這股力量拉出水麵。
“森森!你怎麼掉進水底一動不動啊,把姥姥嚇壞了...”
姥姥急促的聲音響起,“還好我過來看了你一眼,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我轉過頭,木訥地盯著姥姥。
她將外套脫下來裹著我,將我領回了家去。
姥姥喂了薑湯給我,將我哄睡著。
我很快地進入夢鄉。
可第二天睜眼時,姥姥竟還坐在床邊。
我剛要開口,姥姥卻紅了眼,哽咽著問我,“是不是夢到你姥爺了?”
我愣在原地。
我並不記得我做了什麼夢,我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你昨天晚上喊了姥爺的名字,林有生。”
可我從來沒有見過姥爺,更不知道姥爺的名字,怎麼會做夢的時候脫口而出呢?
姥姥似乎也想起來了這一點,她的嘴唇抖了抖,隨後到屋外去了。
自從這件事後,姥姥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不再和藹地對待身邊的鄰居,反而整日擔驚受怕。
一點的風吹草動,姥姥都能整晚睡不著。
最近,我看著姥姥頻繁地往後院的倉庫裏跑。
我不知道那裏麵有什麼,隻知道姥姥每次出來時,身上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黴味。
像是潮濕脫了皮的牆。
“姥姥。”我喊道。
姥姥被我的呼喚聲嚇了一跳,她許是沒想到我會跟著她繞到後院來。
我看著姥姥眼底的烏青,心裏一陣發怵。
姥姥哄著我,叫我到隔壁王嬸子家吃飯,“我跟嬸嬸打好招呼了,你快去吃飯。”
“姥姥,你在找什麼東西嗎?”我疑惑著,打量著姥姥。
我看見姥姥將她手裏的東西藏到身後去了。
“森森,你快去吃飯。”
我站在原地不動。
姥姥急了,將我向院外推,“快去吧,姥姥真的來不及了!”
我不懂姥姥口中的“來不及”是什麼意思。
王嬸子說,姥姥是瘋了。
她說不止一次地看著姥姥將倉庫裏的柴火拾出來,拖去小河對麵的那個森林裏。
也就是我家後院那條河的對麵。
那條河幾乎上沒人會過去,基本上大家洗衣打水都是在村頭的湖邊或是山坡上的小溪。
我放下碗筷,出了王嬸子家的門,第一時間是向往那河邊去。
我想知道姥姥到底在做什麼。
我躲在一棵大樹後,看著姥姥將背上的柴火卸下來。
她將一根最細的柴火點燃,嘴裏喃喃著什麼,隨後丟進了那條河裏。
姥姥背起剩下的柴火,過橋,到河對岸去了。
我躡手躡腳地跟著,速度卻不及背著柴火的姥姥快。
才走進森林一會,我就跟丟了。
四周的樹木幾乎一模一樣,黑壓壓的,我隻能辨別出來時的路。
森林裏很安靜。
我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幾十米,卻在不遠處的石縫裏看到一株又長又漂亮的風鈴花。
我伸手去摸它,一旁卻猛然竄出來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