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貴妃得知此事後，直接抬手扇了我一巴掌，長長的護甲在我臉上劃出血痕，這下倒是對稱了。

【好花淺，你說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貴妃用力按住血痕，鮮血直湧，我一聲不吭。

沒一會兒，貴妃就脫力地鬆開了我，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把貴妃扶到床上，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貴妃手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了。

是時候醒來了。

......

幾個時辰後，貴妃醒了，渾身疼痛難忍，哭喊著要見皇上。

我立刻跑出去請皇帝，讓另一名宮女去請太醫。

我沒有見到皇帝，在方儀宮外跪了許久，日頭很毒。

賢妃也病了，全部太醫都在方儀宮候著。

【嬌兒又怎麼了，你且隨她去看看。】

皇帝撥了一位太醫給我，便將我打發走了。

貴妃看到我身後隻有太醫，氣得漲紅了臉。

我撲通跪下來，哭訴道：【皇上在賢妃娘娘宮中，賢妃娘娘也生病了。】

貴妃一聽再度暈了過去，太醫診治後，說貴妃此次病得十分嚴重。

我每日都去請一次皇帝，皇帝也不曾來。

貴妃病情逐漸惡化，哭喊著好痛，但是她的皮膚卻越來越好。

【娘娘，方儀宮那位隻怕要不行了。】

貴妃聞言停止了哭喊，轉而長笑出聲，連飯都多吃了一些。

貴妃的哥哥又立了戰功，皇帝賞賜了貴妃許多東西，並讓宮人傳達不久後來看她的旨意。

貴妃大喜，病竟然慢慢好了起來。

經過半個月的修養，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容姿更加豔麗動人，完全看不出大病一場。

走在禦花園湖邊時，貴妃遇到了在喂魚的賢妃，賢妃麵容憔悴，隻用一根桃花銀簪簡單挽了發，跟貴妃形成鮮明的對比。

賢妃向貴妃行禮，瞥到我臉上的新疤痕，眉頭微不可察皺了皺，我垂眸回禮。

【賢妃頭上的簪子好生精致，可否割愛給本宮？】

貴妃拔下賢妃頭上的簪子，往自己頭上比劃，下一秒賢妃卻不顧儀態撲過來去抓簪子。

平常賢妃的東西被貴妃借寵拿走許多，比桃花銀簪貴重的比比皆是，卻也不見賢妃神色有變。

貴妃在愣神的功夫裏被抓亂了頭發，隨即兩人糾纏在一起，雙雙跌入水中。

賢妃身子不好，隻怕這遭更嚴重了。

貴妃回宮後，將桃花簪子隨手就丟棄在花叢裏。

我偷偷撿了回來，細細將它擦拭幹淨，放進盒子裏藏好。

貴妃餘怒未消，砸了滿地的花瓶，坐在椅子上喘氣。

我連忙端來茶水給她順氣，然後蹲下去收拾碎片。

貴妃踩住了我的手，手掌下是細碎的瓷片，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賢妃為何單單對你皺眉？】

【可能是奴婢臉上的傷疤令賢妃娘娘不適。】

貴妃挑起我的下巴，笑了：【也是，去準備熱水，本宮要沐浴。】

我為貴妃按摩到手腕處時，【哢嚓】一聲輕響，按壓處下凹了一塊又很快複原。

貴妃驚呼一聲睜開了眼，看了眼完好無損的手腕，以為那痛感是在做夢。

貴妃換上寢衣，披了一件白色披風，將琴搬到了屋外的亭子處，一陣悠揚的琴音傳了出來，吟唱著歌謠，月光撒下來，更顯美人破碎清冷。

本來冷著臉打算興師問罪的皇帝站在不遠處沉默了許久，這是他們初識時的場景。

他許她鳳冠霞帔，母儀天下，一生一世一雙人。

終究是他負了她，諾言做不得數，又懼她家勢大，也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她對他一往情深，滿心歡喜等待著，但他早已不是他了。

阿姐真無辜。

琴聲乍停，貴妃捂著手腕落下一滴淚。

皇帝立刻前去查看，心疼不已。

這是貴妃小時候為了救皇帝受的傷，貴妃琴藝一絕，可是再也不能彈琴了。

對上貴妃蓄滿淚水的眸子時，我看到了皇帝眼中的驚豔。

皇帝喚來太醫為貴妃檢查，哄貴妃入睡，沒有提一句賢妃。

阿姐，貴妃現在美極了，死的時候一定也是。

阿姐一定會喜歡的，我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