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過了半月餘，皇帝來陪貴妃用晚膳，順便見見治好了貴妃的我，貴妃便叫我去布菜。

我垂首為兩人布好菜，退至一旁候著。

【給嬌兒診治的那位女醫師現在何處啊？】皇帝嘗了一口青筍，開口問道。

【奴婢在。】

【花淺，抬起頭回話。】貴妃瞧見了皇帝眼中的興趣，淡然道。

我抬起了頭，臉上的傷疤一覽無餘。

皇帝皺眉，周身的氣息突然淩厲，問道：【你能為貴妃治病，缺醫不了自己的傷疤？你的醫術當真過關？貴妃的身子不容差池。】

【奴婢治好娘娘實屬運氣，多年前跟隨父親行醫時恰好見過此病症，奴婢隻是略懂藥理。】我連忙伏下身，哆哆嗦嗦回道。

聞言皇帝的神色稍緩，這皇帝生怕我把貴妃的身子治好了。

那日替貴妃把脈時我就發現貴妃身子應是流過產受損，一直在調養。

隻是太醫院每次送來的補身藥中都含有紫茄花，此花有長期服用有絕育之效。

皇帝還賞賜了貴妃許多南海黃酒，說是養身子的，貴妃每日都會喝一杯。

紫茄花配上黃酒，絕佳的避孕湯藥。

貴妃嬌羞一笑，順了順皇帝的氣，道：【這丫頭挺合我心意的，就留她在我身邊伺候吧。】

【聽嬌兒的。】

貴妃給皇帝倒了杯酒，兩人對飲，好不和諧。

【娘娘，酒不可多飲，會與奴婢準備的藥湯相衝。】

我的聲音有些突兀，皇帝眼睛眯了眯，探究般看過來。

【皇上恕罪，娘娘心有憂慮以致難以入睡，所以奴婢給娘娘調配了安神的藥湯。】

皇帝心疼地拉起貴妃的手：【嬌兒在憂慮什麼？】

不等貴妃開口，我搶先答道：【皇上政務繁忙，娘娘受委屈了，也不敢打擾皇上。】

貴妃回過神來，假裝怒嗔了一句：【多嘴！還不快下去！】

我轉身退下了，隻聽到零碎話語――

【臣妾隻想與賢妃姐姐修好，讓花淺給她送點東西。】

【她借機磋磨花淺，不就是在打臣妾臉嗎？】

......

皇帝留宿貴妃宮中，親自喂她喝藥。

他暗地裏吩咐手下將我調製的藥湯拿去檢查，我知道他已對我起了疑心，之前的民醫可能也發現了問題，就算是貴妃不殺，皇帝也不會留他們。

第二天，皇帝離開了，貴妃坐在桌前，我為她端來早膳。

【是個有眼力見的丫頭，以後你就貼身伺候我吧。】

【是。】

不一會兒，皇帝就派人送來了一匹流光錦緞，煞是好看，但聽說這錦緞已經賜給賢妃的。

貴妃勾了勾唇，譏笑道：【她還真是不死心，以為皇上會愛上她這個替身嗎？我會把她珍視的東西全都奪來。】

我也會。

裝病一事讓貴妃嘗到了甜頭，想證明皇帝有多在乎她，開始時常裝病。

不過都是些小病，皇帝也確實如她所願每次都陪著她，甚至把政務搬到鳳華宮來處理，隻是藏在眼底不耐煩的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一個月的時間，皇帝有二十天都在陪著貴妃，引起宮中的不滿是必然的。

很快，朝堂就有人彈劾貴妃禍亂朝綱，皇帝應專注朝政，對妃子雨露均沾。

皇帝頂不住壓力，開始寵幸其他宮妃，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賢妃的方儀宮。

聽說賢妃最近瘦了，食欲也不好。

貴妃不該裝病的。

阿姐跟我講過一個故事，叫烽火戲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