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新婚夜容清宴對我說起他幼年失去雙親的苦痛，說起他這些年在齊國的舉步維艱，引得我心疼不已，他卻埋首在我頸間道：“好在我如今有了你，月兒，我與你夫妻人休戚與共，共同進退。”

他的麵容是如此俊美風流，眸光更分外情深意重。

我深陷其中，也在那深情眸光中，對他承諾道：“阿宴，若你願意，我永不與你分離。”

“誓死追隨吾妻。”他鬧著在我耳邊笑語道，語氣卻真誠而堅定。

兩個月過後，二哥率軍攻入齊都，我本該帶著容清宴一同提前撤離，可那前一晚還與我濃情蜜意的夫君卻將我劫持到了城牆之上，以我為人質，硬生生逼得二哥投降自戕，隨後齊國鐵騎踏平了大燕，將長兄斬首示眾。

我在悲痛之中拔下珠釵，含恨與容清宴同歸於盡。

容清宴分明躲得開，可他任由我刺穿他的胸膛，還是那樣笑著對我說：“我自然是騙你的，月兒，我早有心上之人，她雖再無音訊，卻永是我心頭月光，我甘願為她守著這大齊江山。如今我與你共赴黃泉，盼你不要恨我。”

我怎能不恨呢。

但我更恨前世的自己，被情愛衝昏頭腦，葬送了兩位兄長的性命，葬送了整個大燕。

重生到了臨行前一晚，麵對長兄的提議，我垂下頭，掩飾著再見到長兄的欣喜和愧疚，應道：“長兄思慮周全。”

自告奮勇與我換身份的侍女是我身邊的芙歡，她身量與我相似，也熟知我的性情，是十分合適的人選。

長兄嘉獎她的勇氣，賜了她家人百兩黃金，上千食邑。

我帶著芙歡和另一名侍女芊眠一同來到了齊國，二哥謝恒江率軍送我到了兩國邊境淮水，囑咐我道：“月兒，你是大燕儲君，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凡事以自己的安危為重，即便不能成事，二哥也會護你平安，莫怕。”

我看著他俊朗含笑的麵容，隻覺得心中又痛又暖，滿腦子都是他將劍刺入自己胸口前對我說的那句“月兒莫怕，哥哥護著你呢”。

我絕不能讓這樣的情景再次發生。

這一世，我會護住愛我如命的兄長們，護住大燕的江山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