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被封為貴妃後的半年裏，楚玄默有一半的日子都歇在瑤雪苑，不過他從未臨幸我。

他隻在我這裏處理公務，我也就乖巧的在一旁研磨，從不敢多話。墨研好了，我就坐在窗前看雪，很多時候並不會下雪，我依舊那樣看著。順便摸出阿娘送我的梳子，梳梳頭發。

楚玄默從不跟我說話，他處理公務的時候很投入，有時候我會偷看他。他的眉眼像畫裏一樣好看，隻是他從來不笑。

但我更怕他，因為等他忙完了，偶爾抬頭看到我的時候，會產生無名的怒火。

他會把我從窗前拖到床上，抓著我的頭發往床上撞，或者掐著我的脖子，直到我掙紮的手都軟了下來，或者扯開我的衣服，直接在我的身上留下一排排深深的牙印。有時候他也會抓起身邊趁手的東西直接打我。

每次打我，他都會一改平日裏的沉默，說很多很多的話「你們這些賤人，都是家裏人送來勾引朕的，對不對？」

「你們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朕的，都是有求於朕，利用朕，別以為朕不知道。」

「這些狗官，前朝掣肘朕，還想在後宮幹涉朕，朕早晚都殺了你們！」

「......」

開始的時候，我隻覺得害怕，總是在他走後，一個人捂著傷口哭到半夜；後來，我慢慢的摸到了規律，如果楚玄默處理公務的時候沒有皺眉，沒有扔折子，我多半不會挨打；如果他偶爾嘴角會微微翹起，說明他心情不錯，甚至還會跟我說說話。

於是為了討好他，哪怕在他出完氣後，我都會拖著要碎掉的身體，去給他拿一些自己做的小點心。

因為父親是武官，嫡母又苛待，所以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都不精通，唯一擅長的便是做點心，那一點甜味能讓我開心一整月。

我總是小心翼翼的把點心捧到他麵前，然後咬著唇等他的評價，連大氣都不敢出。

慢慢的我發現楚玄默喜歡吃我做的雪花糕，因為隻有雪花糕他會吃了兩塊，有一次還特意問了我它的名字。

那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點心，用的是臘梅點綴，因為形狀像雪花，所以取名雪花糕。

「你好像很喜歡雪？」楚玄默的眼神漫不經心。

我小心翼翼的點點頭。

「雪有什麼好的？」

「雪很潔白，很幹淨。」提到雪，我心中總是歡喜的。楚玄默輕哼了一聲，明顯表示不屑「這世界上有幹淨的東西嗎？」

「當然有！」我特意直起腰，確定自己的答案。

楚玄默望著我，眼睛像一口井，深不見底。

他突然伸出手，目標是我的臉。我本能的瑟縮，護住了頭，不敢看他。

「明天，叫個太醫來看看吧。」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