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一笑,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茶幾上。
“大伯如此迫不及待,別人不知道的,怕以為元家是落魄了呢!”
“不過,大伯怕是忘記了,我父親,已經和元家簽下斷決書了。”
大伯被我這麼一說,麵色立馬沉了下來。
元老夫人更是氣得拿著拐杖篤篤敲地,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就算真的簽了分家書,難道你還能看著你大伯落魄嗎?你作為孫女、晚輩、侄女,這錢放到元家,合情合理!”
我謔得站起身,眼裏是再也藏不住的蔑視。
“祖母大伯,你們既然如此想,那我也沒辦法。”
“不過,父親去世前,就把所有財產留給我,說是給我的嫁妝,我都去官府登記了。”
我頓了頓,看著對麵臉上烏雲密布的兩人,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繼續補充道,“還包括我娘的嫁妝,這點就不用說了吧,本身就是我的。”
“這次回來,我不僅是為母親遷墳,更是為了帶回我娘的嫁妝,好到官府登記入冊。”
祖母的臉已經是黑得不能再黑,伯父急得滿頭大汗,手指顫抖地指了指我,“你!”
“侄女怎麼了?還請大伯明示。”
我敷衍地裝出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幽幽提醒他,“我朝規定,為了防止被吃絕戶,孤女財產可去官府登記入冊,由朝廷代為保管。”
“爹爹與元家的訣別書也寫得一清二楚,元家與他,從此以後,一刀兩斷,永不相欠。”
“總之,我如今雖姓元,但也不再是元家人了。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我肯定還是會尊稱您一聲祖母的。”
“不過我父母的身後事,還有我的嫁妝,就不需要祖母大伯考慮了。”
“朝瑾雖然年幼,但這幾年跟在父親身邊也學了不少,自己能打理好,再不濟,還有官府那邊幫襯,不勞長輩費心了。”
說完,我微微朝他們行禮告別,不顧祖母在身後的不斷叫嚷,一步步走向門口。
一步步,終於走出這困住我童年的囚籠。
全然沒留意到,祖母在我轉身後,陰惻惻地和大伯說,“這小蹄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既然她不仁,就被怪我們不義!”
當晚,我洗漱完畢,鄭重地把訣別書鎖在梳妝台上。隨後,就熄燈休息了。
半夜我躺在床上,似乎聽到了細細簌簌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第二天,我按時起床,發現梳妝台的位置和睡前有些不一樣。
我愣了一下,但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