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身穿沉悶的元青長衫,手捏佛珠,麵上滿是皺巴溝壑,一雙眼睛細小如碩鼠之目,滿懷算計,在我身上溜來溜去,粘膩又惡心。
她假惺惺地擦了擦幹涸的眼角,把我招到身邊,滿是褶皺的手,緊緊鉗住我的手腕。
“朝瑾,我的孩子,苦了你了!”
聲聲哀如泣血,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喜歡我父親。
我心中冷嗤,但麵上不顯,“謝祖母關心。”
“隻要能完成父親遺願,朝瑾苦一點也沒關係。”
聊了幾句後,祖母話鋒一轉,“這次回來,你有把你的嫁妝一並帶回來嗎?”
我蜷縮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攥成拳頭。
這群人連移墳儀式舉辦,讓我爹娘順利合葬都等不及,就開始打我嫁妝的主意。
我滿心憤恨,但麵上還要和祖母扮演孝子的戲份。
“謝祖母掛念,路途遙遠,我的嫁妝已經委托官府錢莊,替我好好保管了。”
祖母一臉不讚成,“外人管怎比得上自家人管?”
“不如等你父親下葬後,你順便把嫁妝讓錢莊送回來吧,直接托付公中,讓你大伯幫忙照看。”
我在心中冷笑,視線瞥向旁邊滿臉紅光、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伯,眼眸已被貪婪占滿。
他比我父親還大十歲,但我爹已經黃土埋骨。
當年我娘去世,我爹傷心欲絕,大伯還能冷冰冰地提出分家產。
更可恨的,是祖母答應了。
最終,爹爹隻分到了幾個破落的莊子,以及一點點收成不好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