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開口,“三皇子心存不軌,意圖謀反,父親此時嫁女兒給他,是把侯府往火坑推。”
歸遠侯神情驟變,霍然起身,“話可不能亂說!三皇子人才出眾,行事妥當,深得聖上恩寵,怎會謀反?”
正是因為獲寵卻遲遲未被封為儲君,三皇子才動了更大膽的心思。
不過,三皇子行事可不怎麼妥當。
數月之前,義父命我徹查三皇子,我一查,發現他府上都漏成篩子了。
我回憶著手下整理上來的證據,揀了幾條說:
“三皇子封地的閬山上有座鐵礦,他避過官府,私自開采,如果不是為了鑄兵器,可能就是閑得慌吧。”
“三皇子有位僚屬,最近一年頻與塞外突厥往來,如果不是勾結外族,可能就是貪戀原野風光吧。”
“三皇子書房的密室裏,掛著件龍袍。他的小妾瞧見了,嚷嚷著想要鳳袍,於是三皇子就給她做了一件。”
“......”
我喝了口茶潤嗓子,“父親想借姻親押寶未來儲君,我理解。就是眼神不太好,找了個馬上要玩完兒的。”
我那看我不順眼的嫡姐玩完兒不要緊,我剛認了祖歸了宗,可不想也跟著誅九族。
歸遠侯額上冷汗涔涔,“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
我將左臂袖子卷至肩處,“侯爺見多識廣,必能認出這個。”
他死死盯著我上臂的圓鏡紋身,顫抖著聲音道:“這是......天鏡閣的徽記?先帝時的天鏡閣?”
“不錯。”
他喃喃道:“天子耳目,曉事如鏡,是謂天鏡......你不是我女兒,你是誰?”
我摩挲著左臂胎記,“知月真的是侯爺女兒,其餘的,侯爺不必知道。”
“今天對話,也請侯爺保密,否則後果自負。”
歸遠侯癱坐在椅上,臉上發灰,囁嚅著說:“知月,之前父親對你的態度不太好,你別往心裏去,父親還是疼你的......”
我打斷了他。
“最近是娘親忌日,知月要去和娘說說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