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小三和她肚裏的孩子,我老公狠心把我推下了懸崖。
可惜,他沒能摔死我,隻是把我摔瞎了。
因忌憚旁人眼光,更不敢和我這個瞎子提離婚。
為了能抽身去見小三,他讓雙胞胎弟弟季明上陣,扮作老公來應付我。
季明進了家門,別扭地開口:
「老婆......我回來了......」
01
麵前是虛無的黑暗。
隻聽到季明匆忙的腳步。
他跨的步子應該很大,幾步就衝到我麵前。
聲音裏滿是著急: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我無力地搖頭,咬緊下嘴唇,努力想將眼淚忍回去。
但它們如決堤的洪水般,再止不住了。
從醒來發現自己失明到現在,一個月了。
在老公季峰麵前,我從沒哭過。
心裏當然很絕望。
雖然掉下懸崖時被樹枝卡住,勉強撿回一條命。
但......
這突然黑暗的世界,讓我很不適應。
可我一直忍著。
努力假裝著。
假裝一切如常。
假裝不記得掉下懸崖的最後那刻,推向後背的那隻手。
嗯,我明明一直很冷靜的。
除了唯一崩潰的那次......
那天,我緊拽醫生的衣袖,顫聲問:
「醫生,你和我開玩笑的吧?」
「現在技術這麼發達,我的眼睛一定還有救的是不是?」
「拜托你,不管花多少錢都可以,救救我的眼睛好不好......」
醫生歎了口氣:
「孩子,不是我不想救你。永久性失明,沒辦法了。」
最後的希望被硬生生掐滅。
我癱坐在地,歇斯底裏地哭起來。
那天之後,我再沒哭過。
在不在乎自己的人麵前,展露脆弱沒有意義。
而且,公公季正德癌症晚期,醫生說最多就剩一個月了。
他的兒子季峰雖是個混賬,但他對我很好,真心把我當女兒看。
這個失明的仇,自然得報。
但我在等。
等送走公公最後一程,等他的葬禮順利結束。
現在,終於可以開始清算了。
季峰這一個月應該也忍得很辛苦。
公公嚴厲警告他,他敢和我離婚的話,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而且,不準他找保姆,讓他必須親自照顧我。
還交代了周圍的親戚,讓大家幫忙好好盯著他。
如果他敢讓我受委屈,非打死他不可。
我知道,公公在用他的方式愛護我。
雖然這種愛護,成了季峰決定推我下懸崖的主要原因。
但我不忍心怪他。
要怪,也隻能怪從前的自己。
想著如果不能和那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就隨便將就吧。
結果......
失明後,在公公的威脅下,季峰的確做得很好。
每天都準時下班回家,買菜做飯給我吃,然後再洗衣服打掃衛生,包攬下了全部家務。
可以說,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但公公葬禮一結束,他就開始「罷工」了。
這一個月,他在家和醫院兩邊跑,沒空去找那個小三葉紫萱。
今天,應該是趕著去給人家補過生日了。
我不知道他怎麼和季明說的。
季明居然答應了,代替他回來照顧我。
失明後,我第一次見他。
這一個月,我都躲在房間,拒絕見任何人。
隻是每天固定和公公電話聊聊天,笑著告訴他我很好。
他的葬禮,他都提前交代了婆婆,說不用我出席了。
我眼睛不方便。
而且人多的話,必定會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他不想讓我受委屈。
如是,他出葬這天,我仍待在家裏。
摸索著在客廳裏給他燒了紙,朝著他墓地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公公和我爸是戰友,兩家人之前經常聚會。
公公說一直希望有個女兒,也把我當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我爸媽因車禍離世後,他成了這世上最心疼我的那個人。
如今,他也走了。
我終於可以無牽無掛地準備離開了。
隻是,聽到季明聲音的那一刻......
心莫名地痛起來。
很痛很痛。
針刺一般的痛。
那份隱秘的情感,開始在心裏肆意叫囂。
讓人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嗯,它也許被壓抑得太久。
最後一刻,終於反抗了。
此刻,它似乎在嘲笑我:
「哼,你明明還有牽掛。哪裏無牽無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