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你讓一個瘋子給我治!”
這世間,大抵也隻有貴妃可以直呼陛下姓名了。
“娘娘放心,我會克製自己不瘋的。”
我笑著說這話,扯到傷口,麵部抽了抽,將貴妃嚇得往陛下身後躲。
原來她也會怕。
見識過我的醫術,沈淵會讓人看著我這個瘋子,但暫時不會要我的命。
在幾個老太醫的監督下,我頂著流血的臉,給貴妃開完方子。
回毓秀宮前,陛下屏退左右,將我叫住。
“還需要你做一件事,才人的孩子不能留。”
“陛下若不喜,大可直接賜碗紅花。”
“大膽婢子,你在教我做事!”
我旋即跪下,低頭嘲諷他的無能狂怒!
還不是才人有孕這事已經被太後知道,他不好直接出麵。
“本就不該存在,我要他合理的消失。”
“才人身子弱,若是滑胎......”
“與朕何幹?”
沈淵負手,越過我離開。
我頭扣在地上,攥緊拳頭,久久起不來。
如此藐視人命,他與容傾,可真是般配。
若不是容傾,我大抵會一輩子待在藥穀,不出來禍害人。
八歲時,阿娘發現了我的不正常。
我解剖又縫合的蛤蟆被她看到了。
在阿娘的追問下,我道出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是五歲時。
她與阿爹商量了一夜,也沒想好我的歸處。
恰逢藥穀神醫到我們村子義診,他們便抱著試試的心態,帶著我去看。
這一去,便被神醫相中,他說我是天才。
父母便也鬆了口氣。
在藥穀的第三年,阿爹來信,說阿娘給我生了個弟弟。
我由衷地開心,我喜歡藥穀,在這裏我可以隨心做自己喜歡的,沒人會覺得我是怪胎。
但我放心不下阿爹阿娘。
弟弟兩歲時,我終於見到他。
阿爹的來信裏,附了一張弟弟的畫像。
皺巴巴的一個小團子,我摸著他的眉眼,問穀裏的師兄弟。
“這是我弟弟,是不是和我很像!”
他們說像,我興奮得睡不著,漫山遍野尋稀奇玩意兒,準備給弟弟做見麵禮。
信裏,阿爹說春天時會帶著阿娘和弟弟來看我。
“弟弟,我是阿姊,可以抱抱你嗎?”
那句話,我趴在岸邊,對著河麵練習過無數次,隻求見弟弟時,能和藹可親些。
可惜,沒機會對弟弟說了。
來看我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容傾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