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容傾的狗丟了,全東宮替她尋找。
上京燈火通明了一夜。
世人皆感歎太子對她的寵溺。
無人知曉,那個夜裏,那條發瘋的狗咬死了我的幼弟。
我父母想求個公道,卻被冠上敵國細作的汙名當街打死。
五年後,太子登基,我入宮成為一名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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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延春宮那邊可熱鬧了。
容貴妃將宮裏能見響的玩意兒都摔了個遍,陛下過去的時候,一盞茶壺直直衝向他眉心。
寶林公公眼尖,給陛下擋下來。
“貴妃可是要弑君!”
天子震怒,屋內烏泱泱跪了一地。
可貴妃不怕。
她朝陛下笑,塗著丹寇的指尖,微微撥弄額前的發。
饒是整出那麼大動靜,她臉上不現絲毫狼狽。
她與陛下就那樣望著,誰也沒先說話。
直到含笑的眼裏擠出淚水,陛下敗下陣來,將她摟住。
貴妃委屈:“陛下不是被那新來的才人迷了心智,怎還記得這延春宮有位舊人!”
陛下親昵刮了下她的鼻尖:“隻在才人處宿過一夜罷,這爪子就要撓人了!”
“僅一次便有了皇嗣?”
陛下笑,不是因為將為人父的喜悅,而是獻寶似的,將我拱出來。
“這是那人的婢女,精通醫理。”
貴妃這才施舍半分目光給我。
“聽聞那才人此前也有不足之症,全靠這婢女調理。太醫院那邊也考核過了,我這才帶著她來見你。”
是報應,容傾為救還是太子的沈淵傷及根本,不能有孕。
所以沈淵稱帝後,在太後的堅持下,她由正妻變為貴妾。
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奴婢芸棠,見過陛下,見過貴妃娘娘。”
“抬起頭來。”
怨不得陛下喜歡,這貴妃不僅生得好,喉嚨也妙,命令都同唱曲兒似的。
我微微起身,見到我的樣子,貴妃厭惡皺眉。
“這張臉我不喜歡。”
“那奴婢劃了它?”
語罷,在貴妃驚愕的眼神裏,我卸下發髻朱釵,從眉到下顎,留下道血紅口子。
我依舊跪著,卻立起後腰。
“奴婢這臉花不花不重要,隻是貴妃身上血氣過重,若要有孕,除了藥物調理,還需行善積福。”
“放肆!”
貴妃怒,一巴掌就要衝我揮來,還是陛下將她攔住。
“嬌嬌莫惱,這婢子學醫學壞了腦子。”
學醫學壞了腦子,是陛下派人來毓秀宮找我,被我戲弄後,虞才人給陛下的解釋。
強者複仇靠實力壓製,智者靠謀略,而腦子不好又弱的我靠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