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爸爸媽媽差點要去廟裏上香。

趙媽媽說，以前是沈修珩在，趙晨夾緊尾巴學習。後來沈修珩出國，正巧我和趙晨較勁，激起他的好勝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是那尾刺激趙晨學習動力的鯰魚。

高三衝刺階段，沈修珩成為進步標尺。

進步5分，為一個單位沈修珩。

這事被趙媽媽知道，立刻糾正：“大了7歲呢！對長輩直呼其名，該打！”

於是，變成了......進步一個小舅舅。

高考前半個月，沈修珩回國度假，順帶請我們兩個高考健兒吃頓好的，加油打氣！

我雖然喊了三年的口號，但之前隻見過沈修珩一麵，再見麵就鬧了個笑話。

他問我們最近一次模擬考。

我比趙晨高了9分，脫口而出：“差一點就高兩個小舅舅了！”

趙晨噗嗤，一整杯果汁全灑了。

而沈修珩眯起眼睛，打量我：“小舅舅？”

“就是5分一個沈修珩，我差一分就超過他兩個沈......”我捂住了嘴巴！

那天，我蠢得像頭豬。

大學時代，我的暗戀在求學夾縫裏生存。

交換生計劃，時間根本不夠用。

為了更好適應留學生活，我聽從沈修珩的建議，學習荷蘭語，大把時間花在圖書館。

我提醒過趙晨，沈修珩說，國際留學生也最好學點荷蘭語，畢竟官方語言不是英語。況且，他還熬著時差，給我們輔導，那麼用心。

趙晨捧著玫瑰，嫌我破壞氣氛：“小苒，你能不能長點心？”

我恍然大悟，耽誤他戀愛了，隻能閉嘴，跟著沈修珩，又把法語也學了。

之後的時間裏。

我忙著學語言，練廚藝。

是的，練廚藝！畢竟十次語言輔導，沈修珩差不多得吐槽十一次，荷蘭美食荒漠，什麼都很難吃。我正好和老媽取經學手藝，以後也偶爾能給沈老師改善夥食。

他輔導我功課，我想著知恩圖報，應該的。

趙晨忙著戀愛，女朋友一茬接一茬地換，有時我都沒有記住名字，就已經是下一任。

直到出國後。

趙晨外向，脫離趙媽媽的管束，如同脫韁的野馬，不到半年，就把歐洲跑了個遍。美其名曰，行萬裏路，拓展視野。他想拉著我一起，免得被趙家人抓包，念叨不無學術。

我也心動，可沒有時間。

荷蘭出了名的寬進嚴出，課業負擔很重。在趙晨各地撒歡時，我得完成小組任務，順帶替他寫完報告，再去沈修珩的建築事務所兼職打工。

沈修珩大方。

他不僅提供兼職，還問我想不想加入合夥，以股換薪。

趙晨不以為意，說虧我學商科，看不出沈修珩典型資本家行為，為了少發工資憋壞招。

我沒聽他的，和沈修珩商定了換薪比例，看著他把我的名字加入合夥人名單。

偶爾我下廚改善夥食，趙晨也會出現。他心安理得，還埋怨我花太多時間在建築事務所，不如換了商科學建築。

我隻是笑笑。

趙大少爺衣食無憂，怎麼會懂一個隻敢在他身後偷看的我？看著他青春洋溢，滿世界跑，我也恨不得扔下學業，拋開未來重壓，出去瘋一次！

但不能。連學費都是趙家資助，我沒有資格揮霍。

那年春節，我包了餃子，沒放硬幣。因為趙晨不在，跑去挪威滑雪，隻留給我厚厚一堆論文資料。

“喜歡就去說，那麼憋屈，不累嗎？”沈修珩不吃餃子，自己包了湯圓。

看著他白皙冷漠的臉，腮幫子吃得鼓鼓囊囊，眼神卻好像在罵戀愛腦。

我狡辯：“誰喜歡他？我隻是沒找到能氣死他的辦法。還得打十年工呢！”

那份協議，不是什麼秘密。

但聰明如沈老師，怎麼會看不出呢？

我甚至想靠著多做兼職，償還高額的留學費用，一度差點高燒暈死在公寓。

要不是沈修珩送我去醫院，估計早就一命嗚呼。

沈修珩一向犀利。

他頭一回凶我：“薑苒，喜歡趙晨和氣死趙晨，隻能選一樣！”

“想好了嗎？”沈修珩看我思忖良久，忍不住又來揪耳垂，“繼續喜歡他，還是打算氣死他？”

我的思緒倏地被扯回，下意識應聲：“氣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