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個女子消失了,於是狐族首領想再從奴隸商販那裏買一個人族女子。
這是白正司的想法,但狐族大將霍元崢卻強烈反對。
他認為那個女子是獨一無二的,誰都不能取代那個女子在狐族的位置。
前世嶽曉蓓沒能進到議事廳,誤打誤撞地躲過了霍元崢的針對。
嶽曉蓓再三囑咐我:“你現在的官職尚食郎正是那個女子最開始的職位,你要小心霍元崢。”
小心是沒辦法小心的。
霍元崢作為狐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想要針對一個人,那這個人一定是躲無可躲的。
議事廳門前站著一個一襲白衣不著點綴的健碩男子,他滿臉冷意,睨了我一眼,氣勢洶洶。
“見到上峰,不知道要請安嗎?”
我深吸一口氣,保持微笑卻不卑微:“霍將軍萬安,這樣可以嗎?”
霍元崢一拳打在棉花上,神色幾經變幻,垂眸盯著我:“本將反對你進議事廳,少主可是將本將好一頓訓斥,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我麵無表情:“沒有。”
霍元崢看著我詫異萬分:“你既不會生氣?也不會據理力爭?還不會說幾句好聽的讓本將放過你?”
“不會。”
霍元崢:“......”
接連幾次出擊都沒得到應有的回應,霍元崢一腔怒氣憋在心裏無處發泄。
他幾經嘗試想再次開口,最後泄氣一般哼笑一聲,像是給自己台階又像是對我說:“本將怎麼會和你這等人一般計較。”
沒計較嗎?
是計較了半天發現沒計較成功吧。
霍元崢看我一臉“我都懂但我不說”的神情,忽然生氣了:
“早晚有你好看。”
說完拂袖而去。
在他身後,我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
這就生氣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
但我還是低估了霍雲崢。
在議事廳的日子忙碌又充實,每天上午來大廳議事,下午處理下麵人送上來的農作物的問題,如果有需要請示的,那就利用晚上的時間寫成書麵請示,第二天上交給白正司。
前幾天的議事,霍雲崢無不是對我橫眉豎眼。
但這一天,他突然對我讚不絕口了。
“沒想到咱們狐族又出了一個女中豪傑啊。”霍雲崢似笑非笑。
“大祭司在的時候,對主持祭祀十分上心,溫婉尚食郎同樣是人族,能力應該與大祭司不相上下吧。”
大祭司就是淩霄最後的官職。
我看向霍雲崢:“待我熟悉好狐族事務定不會讓諸位失望。”
“哦?”霍雲崢慢條斯理:“那得等多久?”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這次祭祀,就由尚食郎來主持,如何?”
雖然我自詡七竅玲瓏心,但霍雲崢說出這句話來時,我心裏卻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極力推脫:“我來狐族時日尚短,恐會誤了大事。”
“無妨。”霍雲崢的視線從我臉上移到白正司臉上:“若誤了大事,按族規處置就是了。”
族規?是什麼?
我看向白正司。
白正司捏了捏眉心:“尚食郎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按照族規處置未免太重了。”
他沉吟半晌:“就按照雲崢所言,封尚食郎為大祭司,著手操辦祭祀一事,若有誤,也不必處以極刑。”
“攆出狐族就是了。”
我渾身一顫,前世被逐出黃牛族後的悲慘生活曆曆在目,那種饑寒交迫的感覺慕然縈繞全身。
汗水浸透了後背,我幾乎要站不穩了。
霍雲崢原本聽到“大祭司”三個字時黑了臉,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後,又忽然心情好了起來。
他露出個得意的笑容:“那就聽少主的。”
當天,我一整晚都在鑽研祭祀的規則和流程,最後累倒在書房裏,直到來人催我上值才發現。
霍雲崢知道後,冷笑嘲諷我不自量力。
但白正司卻十分欣慰。
狐族祭祀是大事,還會邀請各族首領前來觀禮。
到了祭祀這天,所有人都穿上規定的服飾。
而我,也按照要求,穿上繁複冗雜的大祭司衣衫,頭戴象征著狐族吉祥安康的如意發冠,發冠中間還有隻狐狸樣式的金色發飾。
可我一出現在祭祀現場,就被霍雲崢攔下了。
他一把扯下我的發冠,質問:“你憑什麼戴她的東西。”
我說:“憑我是大祭司。”
“還是你舉薦的大祭司。”
霍雲崢冷笑一聲:“就憑你?也配跟她相提並論。”
我麵無表情:“我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但這頂發冠,不是某個人的,而是狐族大祭司的,誰是大祭司,誰就有資格戴上。”
“巧言令色!”霍雲崢大怒:“你信不信,隻要我想,你在狐族生不如死。”
我一言不發,直直看著他。
他說得沒錯。
霍雲崢忽然一揮手,齊齊上來三五個大漢,他們齊齊叉開腿。
“想過去?那就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