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韞也沒瞞他,把事兒簡單的說了,在剛剛給那小丫頭找親人的時候,她就看見了小丫頭的因果線。
再結合寧王的麵相一看,也就八 九不離十了。
也就是那後宅的陰司事。
回府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裴言溫在身邊,竟然一次倒黴事都沒遇上,不僅如此,這幾次幫助人獲得的功德,讓她的神魂和身體契合的更好。
謝無韞勾唇,心情頗好的和裴言溫道:“入夜,我就幫你解決那邪道。”
裴言溫抬眸,聲音淺淡:“會不會太著急,那邪道不好對付的樣子?”
他有些不舍,她是為了這事才留在這裏,那這事一解決,不就得走了,那可怎麼辦啊?
“那道士不足為懼,白日我已經恢複了一定的術法。”謝無韞道。
裴言溫聽見這話,失落的垂眸,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塊赤金令牌,上麵除了刻著一個璃字,還雕刻這一些奇怪的符號。
這是攝政王的令牌。
“姑娘可拿著,以後行事方便一些。”裴言溫道。
謝無韞好奇的翻看一圈,“這是何物?”
裴言溫見她不懂,詫異心驚,她不認識攝政王的令牌,拿著這令牌,相當於攝政王親臨。
“這是令牌,是我一個好友所贈,姑娘要是遇見困難,可拿出這個。”
“好,替我謝謝你朋友了。”謝無韞聽言,有些遲疑的收下。
想起這人的身份,皇家棄子能拿出這種令牌,應該也是最珍貴的了,為了找出背後暗害他的人,也是下了血本。
看著她的背影,青雲翻身而下,驚訝的不行:“主子,就這麼把東西給王妃了?”
“青雲,她收下了本王給的令牌。”裴言溫默了片刻,“她今日靠本王這麼近,還不嫌棄本王滿身藥味,是不是代表她喜歡本王。”
“.......”青雲嘴角抽了抽,“主子,王妃剛剛還撇清和您的關係呢?”
“不,你這種沒有媳婦的人不懂,她這是害羞了,不好意思承認,本王這才給了她令牌好讓她放心。”裴言溫正色。
青雲一個趔趄,心口猶如被萬箭紮心。
他單身怎麼了,單身就不配活著了嗎?
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還從未發現王爺竟還有如此自欺欺人,如此自戀的一麵?
屋內。
小黑貓早就消散,謝無韞才放出那一兜子妖怪,作死屍狀四肢癱在桌上的符筆,像是嗅到什麼好吃的,一下子就從桌上跳起來,撲到妖怪堆裏打滾。
謝無韞嫌棄的拎開它,往旁邊一丟。
“別裝死,你們都是些什麼玩意,沒有修煉的痕跡,是怎麼修出靈智的。”謝無韞踹了一腳地上的妖怪。
【說了能放過我們嗎?】有一花,哆哆嗦嗦的問。
符筆在地方翻滾一圈,筆尖立在地上,筆杆麵朝著它們,不懷好意道:“快說,不然本大人就吞了你們!”
這話一出,可把地上的一圈妖怪給嚇地嚶嚶哭泣。
【嗚嗚嗚,花花的命好苦,不僅要被人吃,還有被筆吃!】
謝無韞被吵地太陽穴一跳一跳,低低的笑了起來:“怎麼了,迫不及待想死,在吵吵我可就成全你們了?”
正在哭訴的妖怪頓時收了哭聲,眼巴巴的盯著謝無韞。
生怕她一個不開心,真的把它們給噶了。
符筆,不,應該叫它天星筆虎視眈眈的看著,一群妖怪終於推舉出一個代表來,還是跟著謝無韞最久的斷草一號。
【大人,小.......小的說了能放小的走嗎?】
謝無韞似笑非笑:“你覺得呢,放你出去殘害百姓嗎?”
這話一出,妖怪們就有些理虧,也知道落到她手裏是再也出不去了,頓時悲從中來,又想好好哭訴一場。
話才起了個頭,那支符筆就留著口水撲了進來。
【我說,我說,大人我說,其實我們都是別的生物變異了,想要活下去,變得強大,隻能靠著吸收人的氣運,生機。】
謝無韞擰起眉心,聽著好生奇怪,她撈起幹淨的斷草,以靈力探入它的體內。
在它的精元深處謝無韞看清了它的本體,是一株海棠。
靈力在斷草體內掃過,確實沒有任何修為,沒有靈力,也沒有勤奮修煉過的痕跡。
不對!
這是什麼!
靈力觸到一個角落,剛想探進去,謝無韞就察覺道不對,身子一個踉蹌,胸口撕 裂般地疼,飛快鬆開斷草,斬斷那絲靈力,就地坐下調息。
“你怎麼了?”
天星筆筆尖繃直,一蹦一跳的躍過來,浮在她身前。
“魔氣?”
謝無韞睜開眼睛,眼神狠狠地盯著妖怪們,她感受到了,斷草體內有魔氣,雖然不是最純正的,可也大差不差,和那人同出一源。
對於它的魔氣,謝無韞是在熟悉不過。
天星筆不解,不就是魔氣嘛,天地間有靈氣就會有魔氣,而且自從千年前那驚才絕豔之人死了,世間的靈氣也漸漸衰落下去,魔氣上漲很正常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現在靈氣匱乏,魔氣沒有了製衡,它們體內有魔氣很正常。”天星筆嘟囔道。
謝無韞滿臉鄭重地搖頭:“不一樣,它們體內的魔氣是和那上古魔神同出一源,同出一脈的。”
“什麼!”天星筆一整個筆毛都炸了:“那家夥不是死了嗎?你會不會感受錯了?”
“不會。”謝無韞也奇怪,她明明記得是和那魔神同歸於盡了的,怎麼還會有他的魔氣存在。
難不成.......
那老東西還活著?
謝無韞豁然起身,眉心緊縮,原先隻是想得些功德,沒想有人以她名義布施,廣積功德和信仰之力。
不過,現下卻是不同了。
是夜。
謝無韞收拾一番,帶上家當和天星筆出了府,她前腳才出門,後腳就有人報到裴言溫那裏。
他自然是擔心不已,從櫃子裏拿出麵具扣在臉上,冷聲道:“來人,去長川伯府。”
“是。”
長川伯府。
一隊黑甲衛悄無聲息的圍困住長川伯府的各個出入口,有一人青衣獵獵,站在前頭,數百將士立於身後,也不掩其威勢。
“王爺,進去嗎?”青雲神情肅穆。
裴言溫搖搖頭,“等著。”
府內。
謝無韞吭哧吭哧的翻過院牆,找準陰氣最濃的地方掠去,她貼著隱身符,都不用東躲西 藏的,光明正大在伯府行走。
長臉老道仿佛察覺到什麼,猛地睜開眼睛,接連幾次術法被破,早就中了反噬,又與人鬥法,眼睛疼的厲害,現下這顆心不安分的砰砰亂跳。
一陣風刮過,長臉老道呼吸一窒,眼神鋒銳的看向屋外,“誰?”
哢嚓哢嚓。
有人踩著滿地落葉而來,很快,謝無韞小小的身影就入了他的視線。
“你是何人?為何不請自來?”長臉老道警惕地看著她。
心臟跳的越發劇烈。
不等她回答,早有預感的長臉老道手中掐訣,舉起一隻缽體狀的法器催動,一道巨大的白色陰影出現在他頭頂。
很高......像一座小山,散發出來的威壓,壓的謝無韞有些喘不上來氣。
她蹙起眉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手指甚至忍不住輕顫起來。
她咬緊牙關,用天星筆在空中畫了一道符祿,向著長臉老道攻去。
白影冷笑一聲,隻是向前走了一步,輕輕揮動一下手掌,那符就如青煙散去。
受了這一掌,謝無韞猛地吐出一口血來,體內的靈力紊亂,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功德都被消耗一空。
這還不算,那巨大的手掌,往前一伸,就朝著她的脖子掐去。
謝無韞瞪大眼睛,正要有所動作,卻發現腳怎麼也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巨手朝著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