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多說,謝無韞已然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不由得搖搖頭,聽見這樣荒唐恐怖的事,這孩子又嚇又怕,一時接受不了竟然就直接跳了河。
手輕輕的碰在小丫頭的臉上,給她擦了擦眼淚,柔聲安慰。
“你別怕,我會幫你找到你真正的爹娘,他們是個愛護孩子的好爹娘。”
“真.......真的嗎?他們會對我好嗎?”
小丫頭有些惶恐,謝無韞肯定地點頭,取了她的血,又讓裴言溫停了車,下去買了些東西,才重新上了馬車。
隨後才將畫好的符沾上小丫頭的血,又剪了個小紙人,把符貼在它身上,之後又在小丫頭的手腕上綁了一條紅線。
謝無韞雙手掐訣,在紙人身上畫著什麼,往半空中一扔。
小紙人哆嗦一下,活靈活現地站起來,舒展一下身子就這麼落在小丫頭的手中,手腕的紅線,自動形成了一條因果線,
“行了,跟著它走。”
裴言溫斂了眸子,跟在她身邊,見的多了也就不足為奇了,連忙讓馬車掉頭。
小紙人扯著紅線,朝著一個方向移動,每當路偏了,它就幫著糾正。
一行人順著紙人的指引,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謝無韞睜開眼睛,心裏奇怪,她剛剛運行大周天,竟然一點都沒有阻礙,還無比順暢,就連剛剛下車去買黃紙羅盤,都沒有發生倒黴事,這不正常。
是因為她幫助了人,抵消了這黴運?
還是因為剛剛那人抱了自己,才抵消的?
她暫時沒有答案,但她有一種預感,直覺告訴她,會是後一種。
也就是說,順王府是破除她這黴運的關鍵,尤其是這身負錦鯉命的順王,那滿身耀眼的金光,可真是晃她眼。
她眯起眼睛,心裏泛酸,要是沒有被人借命,她也是這麼耀眼的。
馬車停在一座依山傍水的府門前,小紙人呆呆的回到小丫頭身上,一動不動了。
幾人從車上下來,差小廝去敲門。
門內出來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端的是豐神俊朗,警惕的看著來人:“你們是誰,來我家是什麼事?”
裴言溫眼眸微閃,這不是寧老王妃養病的別莊嗎?
他記得寧老王妃早年丟了一個孫女,找了幾年都沒找到,還請過不少道士和尚都沒法子,這件事後寧王和寧王妃都相繼纏 綿病榻,老王妃沒得法子,隻好把一大家子搬到這別莊來養病。
這個小丫頭是寧王妃走失的女兒?
謝無韞站在別莊前,看著被晦氣籠罩的寧王府,歎了一口氣。
“你們家走丟的孩子,我給找回來了。”她道。
裴恒騰地抬起頭,雙眼瞪得渾 圓,看向她身後,一個怯懦的小身影躲在她的陰影裏,探頭探腦的看著他。
那小丫頭雙眼就像一顆紫珠子,看人的時候圓圓的,和他娘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隻一眼,他就認出來了。
“小妹?”裴恒艱澀的喊她。
小丫頭歪著頭,怯生生的看向謝無韞。
謝無韞拍了拍她的腦袋,推了她一把,“去吧。”
小丫頭抿了抿唇,鼓起勇氣走了上去:“哥,哥哥?”
裴恒擦了擦眼淚,一把牽起她的手:“走,哥哥帶你去找爹娘,奶奶。”
說完,又招呼謝無韞他們跟上。
很快,寧老王妃等人都得到消息,就見到心心念念的寶貝女兒(孫女)被裴恒拉著,幾人驚叫出聲,又哭又笑。
謝無韞走出去,別人團聚的時候,上門打擾是不禮貌的。
“王爺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你離魂之時,去過何處,見過什麼人?”謝無韞忽然想起什麼,眼中帶著探究。
裴言溫愕然,看她滿臉鄭重的樣子,不由得蹙眉回想:“當時本王 剛打完仗回來,也不為何精神不濟,就在院子裏賞月,就看見一些長得奇形怪狀的植物,用根須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後來也不知為何,竟鬼迷心竅的跟了過去。”
謝無韞蹙眉,長得奇形怪狀的植物嗎?
“是這種嗎?”
謝無韞手掌一翻,一株長滿觸手的植物躺在手心,裴言溫不禁朝著她靠近幾步,看的更加仔細。
他才走近幾步,謝無韞渾身毛孔都舒服的張開了,一直纏繞著她的黴運好像一瞬間都消散不見。
謝無韞情不自禁的又走近幾步,仰起頭,勾著一點這人的衣角。
裴言溫:好,好近。
她離本王這麼近,難不成是喜歡我?
本是死寂的心,他竟然重新感受到跳動。
裴言溫耳根騰地一紅,點了點頭,“和這個很相似。”
他斂起眼眸,她就這麼喜歡自己,那自己要不要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告訴了,她會不會害怕啊?會不會討厭自己啊?
裴言溫有些糾結。
謝無韞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蹙眉看著手中的觸手怪,他這魂到底和這些東西有什麼相關之處?
就在這時,寧王滿臉煞氣衝了出來,手裏還提著一把出鞘的劍。
殺氣騰騰的。
身後寧王妃和寧老王妃哭著追了出來。
“你站住,女兒既然已經找回來了,也沒有被那顱針求子,你這麼上門去,哪裏有站得住腳的理由。”寧王妃厲聲喝道。
雖然他們是皇親國戚,但這朝堂又不是裴家的一言堂,更不用說上麵還有一個攝政王看著,豈會讓他們這麼做。
寧老王妃摟著小丫頭,哭的眼圈通紅,老臉上滿是自責。
小丫頭睜開老王妃跑過去,拉住寧王的袖子,“爹爹,不要緊,寶兒沒事,寶兒已經逃出來了,他們傷不了我。”
謝無韞道:“寧王不必動氣,這小丫頭的爹娘不會逃的了律法,或許你們可以找找小丫頭失蹤前的事和這家人有沒有關係。”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寧王眼眸閃了閃,看向一旁的裴言溫,“順王,不知這位和你是什麼關係?”
裴言溫:“.......”
謝無韞淺笑道:“一個小道士而已,不值一提。”
裴言溫麵色沉了下去,有些委屈。
不是喜歡自己嘛,怎麼提都不提一下自己?
謝無韞從寧王的臉上移開,淡笑:“真相如何還需王爺自己去尋,我看王爺的麵相,本是平安順遂,子女承 歡膝下的麵相,可事實如何王爺應該自己清楚。”
“這小丫頭不是無故走丟,而是被人拐走了。”
聽著謝無韞這話,寧家人直接炸開鍋。
“我就說明明把妹妹保護的好好的,她怎麼就走丟了,原來是被拍花子給拐走了。”
“難不成是那張秀才一家,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來人,去查。”
寧王冷靜下來,神色冷凝吩咐。
見狀,謝無韞又意有所指道:“有時候,多情意會傷人傷己,後宅簡單些,會少些惡毒之事。”
寧王妃和寧老王妃眯起眼睛,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起了一人。
寧王手指一顫,是自己惹的禍?
此間事了,她轉身離開別莊。
裴言溫含笑著和寧王又說了些什麼,這才跟在她身後。
上了馬車,他忍不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